第36章 好好当个炉鼎吧

一如她打算同归于尽的那日，凶险的法阵中，疯了的原来不止是她。

这个疯子，两次都是自身难保，居然还有心情怜悯别人。

祁落微微动了一下垂于身侧的手指，缠绕在唐奕身上的白绫越收越紧，“苏黎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伸张正义?”

她忍不住掐着唐奕，质问道，“她利用我的身体胡作非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她的错?”

“你们把后路都想好了，想过我该怎么办吗？”

“楚漠不是傻子，他被骗过几次了不会再上当的，正如苏黎所言，他会杀了我祁落。”

唐奕艰难地喘息，他清醒地睁着眼睛直视祁落，像是在弥补过往对她的忽视。

他看见祁落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来，在眼睑处打下一小片阴影，微挑的眼尾处有一滴清泪滑落下来。

祁落哭了。

唐奕无言地看着她，任凭她掐着，心里某一处传来强烈的刺痛。

祁落分明在用他的身体，可他却仿佛能透过那稍显落寞的身影，看到躯壳之下那个脆弱无助的灵魂。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过多在意过这个人，就真的只把她当成书中的纸片人。

伪装成苏离与她相处的那段时间两人太过自然的相处模式让他错误地以为祁落不论何时都能安之若素地接受一切。

原来她那个时候也在害怕……明明那么怕，还每天嬉皮笑脸的。

明明那么怕死，还总想保护其他人……

唐奕注视良久，看着祁落很快收敛情绪，很快又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祁落哑声道，“我换魂那日是一心想着同归于尽的，谁知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原想着把魂换到曲尘身上，然后在苏黎离开前把她留在楚漠身边。

后来才发现即便那样又能改变什么呢？

苏黎迟早要走，她姜祁落迟早要回去替罪，她摆脱不了亡命天涯的命运。

不如一死了之。

“如果不是那株曲尘，我就要再经历一次那种绝境，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谁能想到我会换到你身上。”

她嗓音有些沙哑颤抖，像是在尽力压制着极大的痛苦，又像是苦尽甘来的喜极而泣。

白绫募地一松，唐奕脱力地倒在地上，他吸了几口气，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所以你想怎么样？”

祁落冷冷笑了起来，微凉的眼神落在唐奕身上，“君子报仇，从早到晚，不急，我们慢慢来。”

她抬手拈了一个咒诀封去了唐奕的声音，让他没有办法再发声，“既然你不爱说话，那就再也别开口了。”

唐奕平静地看着她，那种自然而然的泰然自若总显得在这种情况下格格不入。

祁落想到了只会吵吵嚷嚷的苏黎，蜷在袖袍的拳头越攥越紧。

她想看到的不是唐奕这种反应。

她缓缓在唐奕面前蹲下，轻轻托起他一只手，轻声道，“我讨厌你用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唐奕茫然地看着她，开不了口就索性不说话，然而在听她说完的下一刻，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唐奕嘶了一声往回抽手，那疼痛深入肺腑，他额头立即冒出一层细汗。

有些瘦的手腕腕骨直接被祁落捏碎，原本漂亮的腕骨变得错位，现在又畸形又可怕。

祁落见他痛苦的神色，难受的情绪瞬间消散了许多。

她微微笑着给唐奕解了刚刚才布下的禁言咒诀，“痛吗？”

唐奕浑身发冷，觉得自己吸入肺腑的空气的是微凉的。

他无波无澜地抿起一个笑来，“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你都下得去手。”

“是啊，我自己的身体，可我还会在乎吗。”

祁落提起他的袖子，捏了捏他垂下去的那个手掌，“我现在能自如操控我现在这具身体，比从前那具废物身体好上千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