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黑白的初遇

“忘了？”池鱼长睫轻颤，怔松的呢喃道。

故渊并不打算隐瞒池鱼，他垂眸凝视她，沾染水渍的手缓缓抚过她的脸颊，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串水痕，“不记前尘，永世为鬼，这是他向我索取愿望的代价。”

“他……许了什么心愿？”

“以灵魂为代价，换取他的亲人永世无恙，健康无忧。”

故渊说的很平静，可池鱼瞳孔却蓦地一缩。

她之前想过很多次，为什么范无救会在中元节那天对她说那番话，如今听故渊这么一说，一切都变得显而易见。

她敛着眸子看着故渊，片刻后，又问，“老板，那老谢他，许了什么愿？”

虽是疑问句，可池鱼仿佛知道些什么一样，她眼也不眨的看着故渊，心底有些许猜想渐渐浮现。

故渊好似能看穿池鱼的心思一样，他眼睫低垂，轻声说道：“就像你想的那样，保留记忆，永世陪在范无救身边。”

故渊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他甚至从来都没觉得谢必安的付出有什么可打动他的地方，他只觉得这个人，懦弱又胆小。

故渊手伸进水里，扣着她纤细的腰，不疾不徐的说道：“谢必安和范无救生于五百七十年前的华朝，和滕淳温琢相似的是，他们一个是富家少爷，一个是穷苦百姓，但和他们不同的是，谢必安从头到尾，都是个胆小鬼。”

这段故事比较久远，许是今天故渊心情不错，倒是愿意和池鱼徐徐道来。

“范无救和谢必安初识时，他只是个连包子都买不起的穷小子，一家五口人，都靠他一个人撑着，但谢必安不一样，他家世代为官，他生来就是人上人，过着大多数人不敢奢望的生活，是谢必安在街道上捡到了快冻死的范无救，给了他一份工作，让他得以赖以生存。”

华朝元宝十三年，晚冬，大雪。

刚刚过完年的街道本该人声鼎沸，但因为百年难遇的水灾与雪灾，整座丰都古城都显得清冷异常，萧瑟凄凉。

街边的店铺再没了往日里的热闹繁华，有的只是数不清的难民与听不完的哭声。

那时的谢必安正值舞象之年，他因为与家中的长辈拌了几句嘴，索性一个人出来走走。

而他，就是在那样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遇到了了奄奄一息的范无救。

谢必安第一次看到范无救时，他正蜷缩着坐在一个饭馆儿门口。

冰天雪地的天里，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且破烂的小衫。

他似乎已经冻透了，连颤抖都不会了，他只是低着头蜷缩在角落里，存在感低到近乎没有。

若不是饭馆儿里的跑堂嫌他影响饭馆儿形象想要赶他走，谢必安怕是都不会发现他。

“滚滚滚，没事儿坐在我们店门口做什么？冻死了还得我们抬去扔了，晦气的要命！”跑堂站在店门口，一脸嫌弃的看着范无救，说完，还不忘冲他呸了一口。

范无救太冷也太饿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若是平常，他肯定不会给别人添半点麻烦，他就算是爬，也一定会爬着离开。

他很想抬头告诉那个跑堂，他不是故意给他添麻烦的，他只是真的没力气了。

可他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他感觉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块被冰冻起来的烂泥，看似没什么问题，实则却已经从骨子里腐烂了。

“嘿，你这个臭要饭的怎么回事？怎么还和你说不清了呢？你走不走？你不走，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跑堂目眦欲裂，说罢，抬脚照着范无救的胸口踹了一脚。

本就虚弱到极致的范无救根本遭不住跑堂的这一脚。

他砰地一声倒在地上，胸口火辣辣的疼，嘴里满是铁锈味，连呼吸都疼的厉害。

跑堂的踹了一脚，见范无救还是不走，眉头蓦地一皱，厉声呵斥：“好，你不走是吧，行，老子今儿个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