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哇哦。云雀恭弥感叹，真是沉醉又清醒。虽然他知道橘淮南对于深深迷恋的事物并非全然没有理智，只是因为太过着迷才显得很好上钩，但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她的冷静仍然让他颇感意外，于是心情越发愉悦，那并非体现在自己身上，而是奇异地从对方那里反馈过来的独占欲，恰到好处地满足了他的喜好。

是以这只野生小兽在交付绝对信赖的同时保留独断，看似矛盾，实则自洽，而桀骜是自由唯一的基底，垒砌自尊，筑成骄傲的高塔。游离，却不飘忽；予以，而非获取。于是分明的两极最终汇成相交的点，蓬勃的感情遇到过激的行为，碰撞出最是令人迷醉的火花，炙热，灼眼，分秒之间形成燎原之势，就连太阳都要退避三舍。

就连天空也看不见了。

连绵的云不断堆积，越来越浓，越来越沉，几个呼吸间天色立马暗下来，空气仿若凝结，没有一丝风。

只剩下闷与热。

是暴风雨的前兆。

橘淮南在这般平静又混乱的态势中触到最后一抹清凉，然后是席卷而来的狂潮，带着吞噬一切的势头。

讨厌束缚的浮云不会束缚他人。可他没有占有欲吗？他当然有，如猛兽圈地，如倦鸟归巢，身与心的归属之地，是对此热爱的初始根源。

不约束，不拘谨，全盘接纳。

多么相像，

多么奇特？

多么……欲罢不能。

于是雨落了下来。

声势浩大地骤降，伴随着狂风、雷暴震响，猛烈而密集地敲击着窗，拍打树叶，好似永远不会停歇，于是枝桠被压弯了，万物受到洗礼，一道又一道闪电撕裂长空，带来了黑暗中唯一的亮光。

白天过去了。

云销雨霁，风止雷默，残留的雨水顺延着滴落，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云雀恭弥顺势在云雨停歇后睡了一觉。

四周很是安静，特殊的地理气候不会让这场降雨持续太久，因为英格兰东部没有冗长的雨季，即使是在初秋时节，如刚刚那场阵雨也是不多见的，暴雨结束之后，气温下降，吹进室内的风还带着几分潮气，却依旧凉爽。

他没注意入眠时间，但醒来时已经超过十点。按照当地八点左右日落，实际上只睡了一小会儿，不过对于本身浅眠并随时都在补觉的云雀恭弥而言，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旁边的橘淮南不见任何动静，显然是睡熟了，他不打算叫醒她，简单洗了个澡，便独自品尝橘淮南收进冰箱的甜品。

是他中意的口味，口感也恰到好处，搭配一杯亲自点茶的抹茶，暂时缓解了腹中饥饿。

等到橘淮南醒来已经是几小时之后，她摸摸自己空瘪的肚子，随便抓了一件衬衫穿上，边扣纽扣边走出去。

客厅里开着灯，云雀恭弥还没走，她用仍然有些沙哑的声音问他：“吃夜宵吗？”

这个年份的欧洲不仅没有像样的外卖软件，大部分商店更是会在晚上九点过后陆陆续续关门，可以叫送的餐点非常有限。好在作为经常熬夜待图书馆的学生，理所当然地掌握了一些有效渠道。

云雀恭弥示意开放式厨房那边的电饭煲：“已经做好了。”

“哇，”橘淮南走过去，发现是她喜欢的米饭，“我不知道你竟然也会做饭。”

“看过所以会。”

橘淮南花两分钟多加了一个菜，也不嫌弃他做得不好，至少都熟了，没有夹生。

“对了，你打算在这边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