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后手

昭帝日渐垂暮，皇子风华正茂，再加上先太子突然薨逝，哪怕现在正是皇室与武鸣王府对垒的关键时刻，夺嫡争锋也成了避无可避的话题。

陆晴曛不想掺和到夺嫡之争中，但不代表她要闭目塞听，毕竟她希望上位者能心系天下百姓安危，若夺嫡发展成三皇子之乱，她定是要插手的。

铁鹰卫主司想扶宁王上位，本应该拉拢更多人才，可他却说此事就是要绕开陆晴曛，其中没有猫腻，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面对陆晴曛的质问，主司只是无声浅笑，并不多做解释。

“两份信物，分别号令铁鹰卫下设的七个分支。”孟青适时出声，打破主司与陆晴曛的对峙，“如今各分支之间实力悬殊，不知主司大人手中藏着的信物能号令哪几个分支？若是鸠羽门、冥凰门、司绝门这些，有信物和没有信物又有什么分别呢？”

铁鹰卫下设分支功用不同，再加上陆晴曛他们不断对铁鹰卫造成重创，很难讲这个信物能号令到的人马不是残兵败将。

主司握紧搭在太师椅扶手上借力的手，语气中难得带出错愕：“你们对铁鹰卫很了解啊。”

“司绝门在覆灭前，曾传信回禀捕获贵女一名，似与方池街血案有关。”他目光森然，紧紧盯着陆晴曛，“莫非那人便是世子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陆晴曛并不作正面回答，只道，“主司大人如今可是能说一句，便少一句，到现在大人还在纠结这些枝稍末节的事，是打算把秘密带进墓室中吗？”

见主司抿嘴不答，她又问道：“对于宁王殿下身处何处，主司大人也没有想说的？”

在陆晴曛与孟青眼中，这主司是波澜不惊，他们却不知道主司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甚至可以断定眼前这两人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幕后黑手，可他现在却不能对他们做什么。

几经权衡，主司苦笑出声道：“宁王自然是在皇城之中，只不过这信物却是不能托付于状元郎了。”

“看来主司大人还没有老糊涂，终于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会是敌对。”孟青从容起身，缓步走近主位，“你说的那个信物我并不感兴趣，铁鹰卫何去何从你且在地下看着。”

他直到要触碰到主司才肯停下脚步，他勾起一抹顽劣的笑容，抬手要触碰主司的银质面具道：“我只好奇，铁鹰卫的第一任主司昭定太子，死前究竟传位于谁！”

主司中毒已深，如今只能强撑不倒，根本没办法反抗孟青的挑衅。

只不过面具被揭开，孟青却无趣轻哼出声，说道：“果然是面目全非，看来你虽然被昭帝尊称为皇叔，却是连皇家宗谱都没有写进去的可怜人。”

铁鹰卫在大昭暗中发展了七十余年，算着昭定太子与主司的年岁，历经两代正好能对上。

其中最让人生疑的，是珉州缴获的画像与京都城外获得的画像不同，季梅从火海里抢出来的画中人只戴着半个面具，若不是他已经面目全非，又何必要改成这样一个遮盖得密不透风的银质面具呢？

陆晴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袖袍，淡然道：“若我没猜错，主司大人是在上一次宫变中不幸被毁容的。”

孟青侧身离开，正好漏出主司对她投来阴狠的目光。可陆晴曛就当没看见，继续问道：“其实，当初你并不赞成昭帝继承大统的吧？”

若不是荣王发起那场宫变，哪里会轮得到昭帝登基？

“过慧易折，世子妃还是学着妇人安于内宅为好。”主司全身卸了力，靠在太师椅上奄奄一息，“但只怕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茶盏被他清扫衰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宁王府中显得格外刺耳。

孟青轻啧一声，不满道：“摔杯为号，临了了还要找我们麻烦，这并不可取。”

陆晴曛并不觉得城外那场刺杀失败后，主司就能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