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争锋

边塞斥候，在平时需要灵巧机动地侦查敌军动向，必要时还需要深入战地打探消息。乃至战场周围的地形地貌，水源路径也均由斥候摸查。

若发现军情，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回营警示，如果军情紧急，公文则会通过八百里加急，由斥候精兵亲自传递回京都。

陆晴曛得到的消息虽早，却远不如斥候传回的那般详尽。毕竟术业有专攻，能成为斥候的士兵，都能见微知著，借助所掌握到的线索推断出敌军动向。

因此，萧弘济哪怕对此早有准备，还是十分重视斥候进京之事。在筹谋准备的过程中，他一开始就把萧庚辰排除在外，如今他派松风过来请人到书房，还真是反常。

原以为书房中应该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备战之事，可萧庚辰走到书房外都听不到一丝声音。推门进去，书房中更是安静得出奇。

各位军侯武将足足有十六人，却没人开口议事，皆悠然自得地品茶沉思。而萧弘济正埋头在书案前，草拟奏章，听到开门声就连头也不曾抬一下。

“父王，各位大人。”萧庚辰恭敬地对各位大人行礼，而后看向站在书房中央的斥候问道，“边境军情现下已发展到何种地步？”

“回世子爷，瓦剌先遣大军已至鸿雁关外扎营，地方粮草充盈，仍源源不断运往前线。据悉，敌营已经搭建好两条补给线。”斥候参跪在地回话，面上难掩连日甭波的疲惫，“哪怕如今还没成定局，也看得出瓦剌大军此战是打算长期对垒作战。”

斥候并没有纠结是否真的会开战，而是直接言明瓦剌此战并非以往的速战速决，可见军情之紧急，备战之紧迫。

萧庚辰心下一沉，回望萧弘济道：“父王，此次出征已成定局，可我总觉得瓦剌底气太足，其中定有猫腻。”

萧弘济专心地攥写奏章，并未作答，反倒是掌管军马的薛侯道：“世子且宽心，大昭虽然内政不稳，好在武鸣军纪律严明，就算王爷坐镇前线，也不会受到威胁，我等定会保证战线补给。”

“邻国怕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我是担心当年的混战再次发生。”萧庚辰坚定道，“若父王亲上北线，我便自请南下，绝不让大昭腹背受敌。”

“王爷对此早有安排，世子稍安勿躁。”顾侯欣慰道，“老夫虽上了年纪，却比任何人合适坐镇南境。”

顾侯这一生的功勋都出自南境，是萧建章亲手带出的一名虎将，是让越国闻风丧胆地存在。因此，他这句话自然不是托大，萧庚辰也无法反驳。

“蜀国有群山作为屏障，武鸣军虽攻不进去，他们亦不能轻易出兵，对此次战局构成威胁，他们怕是赶不上这次机会了。”萧弘济收笔不动，仍垂眸看着刚写好的奏章，“蜀国耕地少，也没有这么多粮食去支援瓦剌北凉。”

“北凉与瓦剌结成盟国已久，最难的还是北线。”他摩挲着扳指，分析道，“想要供起两国大军，非越国粮仓而不可。”

萧庚辰并不是没有去设想过这最糟糕的局面，如今只能做最坏的打算道：“越国的粮食要瞒过大昭运往北线，那定是利用了齐国水运。”

瓦剌连同北凉进犯已成事实，若打算长期作战，两国大军的粮草消耗就不小，只有越国这种粮草丰盈的国家才能供得起。可最南方的粮草要运往北线，走齐国水路，就意味着齐国是知情的，甚至是四国联合来犯的局面。

“若不是时间仓促，这个时间点又不利于蜀国大军出山，那大昭便是四面楚歌了。”萧弘济面色沉沉，铿锵有力道，“南境有顾侯坐镇，西面让提督提高警惕即可。至于齐国，瓦剌北凉得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出兵的。”

齐国临海重商而富庶，连带着齐国的皇帝也极会“做生意”，在国事上都以利益得失为基准。瓦剌是游牧国家，向来认为草长鹰飞、秋高马肥的秋天才是出兵作战的最佳时间，如今他们在初夏突然出兵，齐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