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诺成

孟青摆摆手打断萧庚辰的话道：“大昭不似南越，一年能有三季收成，多少农户辛劳一整年才从田地里收来几百斤粮食。”

“他们也就会留下过年食用的精米白面，其余的都全都卖给粮商，转而购买陈粮粗粮，甚至是霉粮细糠来满足日常需要。”

见萧庚辰面露疑色，他继续解释道：“先前武鸣军能借来这么多粮食，是因为适逢秋收，农户不会把一次性把粮食卖给粮商，而是留在家中，若遇上隆冬发生雪灾还能多卖些银子。”

萧庚辰微微皱眉道：“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是也不是。”孟青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头痛道，“某种意义上，王爷也算做了好事。”

“何解？”

孟青仍揉着眉心，实在是心痛亏损的金银：“经此一事，百姓势必不肯轻易将手中的粮食卖给粮商，他们一定还等着王爷诏令，想要再借粮而使存粮翻倍。粮商手中的粮食少了，定坤阁直接从农户手中收购，会容易得多，也省事得多。”

萧庚辰意会，仍不怀好意地追问道：“那为何孟大人是这副表情？”

“还不是拜王爷所赐。”孟青鄙夷地看着他，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武鸣辖区之内，出借粮食能双倍奉还一事，恐怕已经传开了，先前能借到的粮食怕已是农户手中全部的粮食。今后定坤阁出面想要买粮怕是不易，他们定还等着王爷的下一张诏令。就算他们看在王爷的面子想出售，他们手中一半的粮食都是我们换回去的，如今却只能用真金白银买回。”

“无妨，这事难不倒孟大人。”萧庚辰倒是心大，像是算准了孟青的本事，“南越粮多，定坤阁倒腾一次，兴许还能赚得一大笔银子。”

孟青突然心生疑窦，试探性道：“你不会是故意折腾出这么个烂摊子，好让我知道你漏财败家，算准我光为着晴曛的嘱托，就算不情愿也得接管此事吧？”

萧庚辰含笑不答，让他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他无奈地撇开目光，沉声道：“事已至此，我只要你答应一件事，若你如愿入主京都，我还要你将之宣告天下。”

萧庚辰也跟着收敛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正色道：“本王洗耳恭听。”

“我要你下令，凡是官籍军户，非定坤阁相邀，不得踏进其地界一步。”孟青气势十足，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算是定坤阁开门做生意的铺面也不行。”

“倒是我天真了。”萧庚辰冷声自嘲道，却没有点破孟青的心思，“那本王便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