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错过

月城理世睡着了。

柯南第一次这样看月城理世的睡颜。

可能还是有点病状, 她双颊隐约泛粉，半张脸窝进枕头和发丝间，微张开嘴, 轻浅的呼吸着。

像一只乖巧的猫咪, 蜷缩在自己的纸箱子里。

柯南把书抵在下颚，垂眸看着少女。他想着刚才她说的话, 又想着在源家发生的一切，最后思绪飘得更远，停留在洛杉矶那个雨后晴朗的下午。

那是他第一次去洛杉矶，因为自家老妈说要探望朋友。然而好不容易循着地址找过去, 房东却说那户人家早就搬走了。没有新的地址, 这趟洛杉矶之行一下子没了最大目标。

有希子向优作抱怨着再早些来就好了, 抱怨完又苦恼自己带的礼物无处送人。

那是一套很精致的小裙子, 有希子特意托好友在巴黎私人定制的款式，放到二十年后都是吸睛的优秀作品。

只因为有希子说，她的朋友很漂亮，朋友的丈夫远远瞧过去也很帅气，两人的女儿一定会是个漂亮可人的小公主。

彼时他对有希子的话不甚在意, 满心只有洛杉矶下午四点的一场福尔摩斯迷交流会。那场交流会开场时会有《利平科特月刊》（最初出版《四签名》的杂志）的副本，以问答的形式赠予开场问答交流的赢家。

他势在必得，却在半路出了岔子。

就像寂静的夜里忽然炸上天的烟花，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男孩从他身旁的垃圾桶里嘭地钻出来，他像只受惊的兔子，沾满污泥的脸中间是一双澄澈有神的眼睛。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福尔摩斯的非正规//军。

男孩跳出来的下一秒就被旁边面包店的老板举刀刺伤, 但他灵活的从男人手臂下溜出来, 抱着怀里的面包死命往前跑。

以热情著称的美国人对此熟视无睹, 他们冷漠的走过, 没有人阻止那个拿着刀、几欲砍人的虬髯大汉。

只有他在原地愣了一瞬，随即拔腿跑了上去。

追上去、喊住面包店的老板、骗走他，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他确信那个男孩一定就在巷子里，他甚至还摸到了自己兜里仅剩的二十美元，想要过去给他。

可惜自己也一起被叫走了。

他因此错过了交流会的开场问答环节，后来被有希子问起来，他如实交代，倒是得到了父母的夸奖。自家老爸为了奖励他，还是想办法弄到了一本《利平科特月刊》的副本，现在就放在自家书房展柜上。

这场洛杉矶事件在他后来遇到过无数场杀人案的生命中毫不起眼，几乎被往后多年的岁月抹平在记忆里，如果不是月城理世，他大概已经忘记了那双受惊的眼睛。

雨后依旧潮湿的洛杉矶街头，那双眼睛澄澈如夏日缀满繁星的夜空。

“结果是你啊。”

他在安静的房间里喃喃出声。

“什么嘛，其实还是在那天遇到了啊。”

柯南把书放回桌子上，往前俯了俯身，两只手抵住膝盖撑着下颌，安静的看着这双正阖着的眸子。

鸦睫微颤，他忽然想要摸摸那双眼睛。

他犹豫一瞬，慢慢地探出手，在几乎要触碰上时顿了顿，又收了回来，最后落在少女的额间，抚开散落在少女脸上的发丝。

“好好睡一觉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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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理世是被粥的味道香醒的。

睁眼时天已经黑了，床头放着一砂锅氤氲着香气的鸡丝粥，光是闻着味道就令人食指大动。

她偏了偏视线，旁边是靠着抱枕缩在椅子上睡着的柯南，再往后是正伏案写作业的小兰。

小兰很快就发现她醒了。

“理世，你醒了？”她放下笔轻轻走了过来，说话还压低着声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月城理世摇摇头，朝小兰一笑：“我被香醒了，小兰煲的粥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