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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达者为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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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出“姜氏文书管理法”的时候,谢玉轩就完全接受了现在的身份,也认可了自己确实生活在南宋。

既来之则安之,如果无法改变,那就接受。既然老天爷选择了他,那就不能辜负老天爷。

准备离开府治时,谢玉轩去了趟后面牢狱,也就是临安府大牢。

押司要经手狱讼案件,也会与犯人、狱卒、仵作、捕快等打交道。

谢玉轩要见的不是犯人,也不是狱卒,而是仵作。

仵作是检验命案死尸的人员,是这个时期的法医。

我国历史悠久,有关医学在案件中应用的记载很多,比如《汉书·刑法志》中说:“周官有五听,八议,三刺,三宥,三赦之法。”

所谓五听,指的是:辞听、色听、气听、耳听、日听,也就是要观察受审者的语言、颜色、气息、听觉和视觉,这是最初级的法医学观察法。

当然,宋代也有世界最早的、系统的法医学著作《洗冤集录》。作者是我国伟大的法医学家,甚至称是上是法医学鼻祖的宋慈。

可惜,宋慈现在才六岁,距离洗冤集录的出版,也还有五十多年。

作为现代法医学的高材生,谢玉轩对《洗冤集录》的内容非常熟悉,很多内容都能倒背如流。

《洗冤集录》有检覆总论、验尸、四时变动、论沿身骨脉动及要害去处、自缢、被打勒死假作自缢、溺死、验他物及手足伤死、自刑、杀伤、火死、汤泼死、服毒、病死、跌死、塌压死、外物压塞口鼻死、雷震死以及其他各种伤害死等53项,基本上具备了现代法医学的主要内容,并对犯罪、犯罪侦查和伤害保辜等,也有论述。

如果以后能碰到这个时代的宋慈,倒可以跟他聊聊。给洗冤集录加点现代法医学内容,想必传到后世时,会更加令人惊叹吧。

仵作跟押司一样,也是子承父业,很多地方的仵作更是一脉相承。

押司是顶父辈的职,而仵作更需要经验,只要子辈成年,就可以跟着父辈学习,慢慢积累经验。

“老罗呢?”

临安府有两个仵作,罗甲和罗禹蒙,是一对父子,罗甲四十来岁,技艺也是传自父辈。

“打酒去了,谢先生有事?”

回话的是老罗的儿子小罗,罗禹蒙,二十出头,方面大耳,已经有数年仵作经验。谢玉轩取董懿涵而代之,已经传遍了整个府治,哪怕不怎么与人交往的小仵作,也听说了此事。

“你这有矾土吗?”

罗禹蒙一脸茫然:“矾土?”

“对,或者叫铁矾土。”罗禹蒙摇了摇头:“没有。你要这个干什么?”

“你是仵作,难道不需要吗?”

“从未用过此物。”

“那有酒精吗?”

“何为酒精?是酒么?”

谢玉轩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没有酒精,你们是怎么检验血液、血痕、精斑、唾液斑、汗斑、尿斑、呕吐物、粪迹、毛发、骨胳、牙齿、组织碎块及毒化分析所需的人体检材、药渣等物证的?”

罗禹蒙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问:“一看二闻三摸四比较,谢先生对仵作很熟悉,请问何为精斑?何为人体检材?”

谢玉轩说出矾土、酒精这种陌生名词时,罗禹蒙是很不以为然的。哪怕谢玉轩是押司官之首,可他是仵作,官府查案不可或缺的仵作,无需看谁的脸色。

然而,谢玉轩说出“液、血痕、精斑、唾液斑、汗斑、尿斑、呕吐物、粪迹、毛发、骨胳、牙齿、组织碎块及毒化分析所需的人体检材、药渣等物证”这些专业名词时,他立马对谢玉轩肃然起敬。

仵作是一个需要长期积累经验,并且很难从书本上学到知识的小众特殊职业。临安府的押司官有八个,之前从没有哪个对仵作办差提出过任何意见。.

况且,谢玉轩比他还年轻,进府治当押司不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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