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色鬼

行军到达一片开阔的营地，旌旗蔽日数列排开，墩架鼓，鹿角号，大肆铺张，迎接官员坐立于上，场面威武庄严，进行着一场隆重的交接仪式。

”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牛马三千头，外加奴役五百名。”乡里的里正宣读着清单，交到耶律桥手中，再由各部落酋长遣发散去。

应是喜事，却有人欲壑难填，听一位名叫耶律拔亟的皇子位于席上，不屑地说道：”每年都是这种东西，有何稀罕？可没读漏什么吧。“

里长名作白水，小小里正官职卑微，生怕出了一点岔子，很快便忙声应和：“好商量，好商量，本正马上审阅。”

耶律拔亟不可一世的嘴脸，开口直言：“这样吧，我要的也不多，‘五度’就五度如何？”

声音犹指席上众人，仿似欲盖弥彰之意。人人闷声不响，作为下人也只能抬额四顾; 打鸡骂狗多是位极人臣之人才有的专有风尚。里正脸色罩变，一怕生事二怕自己小命不保，搞砸这次议和可大可小，反复查检，耳根已急得发热。

当场的人除了宋辽的将领外，还有辽国的皇族萧殊桓，耶律拔佶，耶律拔都等皇族公子，场外一帮老百姓围观。别人可能不知“五度”为何物，但在众皇子心中可是心知肚明。

原来这“五度”乃宋辽双方颇具争议的军事营地，盟定之后有待斡旋的要处，关口要地，又有一片辽阔的牧场，因绕着牧场的五座大山而得名，又称五度山和五度牧场。

众听着这片互用地正在斡旋的据点，又摆上桌面，人人避之不及。

却听萧殊桓站了出来，谎自称道：”拔亟，别太嚣张，这五度乃萧后所踢，少跟我横。”

拔亟闻声而望，满眼火光，又不得不觊觎萧家的实力，作着试探之意，讳而不言，攥在手里的盅盏，猛地摔了下去，场上的人各有神色，坐席静观。

杨之等作为外席使官的一方，也是心内一振：“好家伙，原来早将我大宋置若罔闻。”正欲作退之时，旗下却见一个女子走进场内，看着已过芳龄，依然风韵犹存，舞动着身姿像某人特意安排的节目，飘惚着一种敌不动情先动，杯未投戏先行的前感。一阵过后，女人缓缓地向着耶律拔亟靠近，娇声细道：“两兄弟是想动武吗？外人还在这呢。“

众人眼睛注视到这位女子一身墨绿直领的对襟，头圈绒帽，浓装艳抹，虽过花季仍能娇可动人，身上没有太多的饰物，一对月牙弯刀挂在腰间，皮甲乌靴迅如狡兔，眼睛有如鹰般敏锐。看来是个练过身子的，行在场中腰间夹匕，身后还跟着一帮舞伴，定是有备而来。

一旁的耶律桥似乎认出了她：莫不是“四色罗绫’——萧乌珠，好个江湖新俊，境城内常听人传道，今时她竟在这？”

”萧乌珠。”耶律拔亟见人，复灌了口酒道，“萧殊桓，没想到你还组织了四色杀手。安的那门子心？”

在坐的人颤动不安，众皇子交头私语。

却有耶律拔都好斗尚武，长得一身好板骨，素有契丹第一勇士之名，最先吆喝起来，哈哈大笑道：”听闻这四色是个天价杀手，被传得是神乎其神，我还真想试试。“

”嗯，莫急。二哥还请先坐下，今天忌武，你还是听听桓王怎么说。“耶律拔佶见惯老二冲动的秉性衬笑着说完，并一把将蠢蠢欲试的拔都拉坐下来。

本待好戏上演，一旁的桓王翘起着二郎脚，一杯烧酒暖肚，微笑地对拔亟道：“兄长，我知道你气愤，但你气不过的不应是我，对不对？所以，她们以后就跟你啦，你是家大业大的人，身边怎能没个人呢，别说我这做弟弟的不懂做人。这不？送来了许多礼物——还有那些奴仆也一并领了去。你呀，安享其成，只要有我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耶律拔亟听得恳切却不堪入耳，已觉口干舌燥，没作出过多的反应来，当着众多人中，依然保持着大王子威严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