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篱院论前非,姐弟喜相逢

众人进入到篱院，四周大大小小围着五间竹屋子，左右排开，从门外便能看到中央一间架空的主楼，用石头铺设的台阶，直上十尺来高，远远望去四四方方看上去像个大“魚”的形状。在那正门的一侧又有一石台，被竹木遮影，却听得有人在那说话。

“岛主，倘若他来了你真的会见他？”

问话的正是前日与杜浣一战的易清素。三人围坐在竹林的石台上，一个抚琴一个弄剑。岛主正坐于另一侧的石凳上，若有所思，闭着眼神，看上去在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年纪里却硬多了几分愁云。

凌道长闻听话道：“这见与不见又当如何。”

“阿弥陀佛，那日二位已初试他的武艺，其功力不减当年。为了前岛主又或小姐你——贫僧认为可当己用。”裴赞立于一旁意向着三人道。

“啍！”

凌道长侧睨了一眼裴赞，道：“若不是你，我的飞剑早就要了那秃头的命，好为前岛主报了仇，省得在这碍眼。”

“岛主自有吩咐，凌兄这样做无非图一时之快，可是过激了？我看你心里的那点心思儿还是敛些好，众兄弟们均看在眼里。”

“假和尚，你……我知道大师乃西来之客，仰着吐番国的王权在众人眼里威望甚高，可说起话来竟颠三倒四，你什么意思？”

“凌道长确是远见之人，何必又图那点虚名，前日之事若是贫僧做错，待会人来了，你再去与他比较一二便是。”

正在凌峰与裴赞为前日之事闹腾的间歇，数人抬着个十多岁的男童从院道内穿入，金贾二人上前便报。

“岛主，杜浣这厮已经上岸，只是不知怎的到了门口就溜了，反倒是为了救这孩童很是上心。我看他是怕见了你心有愧疚，于是便走了。”金毛不尽言地望了眼众人，继道，“岛主，可否我再去请他。”

岛主黯思良久，不禁落下几滴泪来：“江湖上均传说母亲会情人的臭事，而我却是那老和尚的私生女，如此黑白雌黄实不可忍！邹山雨阿，山雨！虽然我只能记得我姓邹，可父亲的面容我是记得的。”

山雨咽了口水，见贾银迅速扯了一下金毛子的衣角，拜说道：“我等日夜监视码头，他平日不是在舫上喝酒就是吟诗。并无僧人的模样，而这孩童也不知是哪飘来的，看上去是病得不轻。”

山雨瞥了眼躺在担架上的男童，又凌厉地看着金贾二人，“呃……并无半分僧人作派？却害得母亲要为其保持声誉而死。哼！他人在何处？”

“他，想是应该已经走远了。”二人惶道。

山雨手举起石台前的杯盅一蹾，俨然一具威严之气，可心内却是颇为惧怕。

山雨身着湛蓝的襦裙迈出沉重的步伐，穿木底的圆头花靴踏着石阶槖槖作响，向着石阶下的二人走来。

“我看你俩是怕砸了自家饭碗吧！派你请他来，是自有用处，并不是为了什么血亲之情。何况岛主早就故身多年，光为这种族大计，我又岂能担误了得，你俩眼中一向无人，是想我先拿你开刀不可？还不快去！”

两人远没想到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魄力，噤若寒蝉般“喏！”了一声，头也不敢抬地退出了石阶前。山雨向着担架上的男童，瞥了眼，黑布白皮实像翻起肚皮的死鱼，又道：“慢着。二位见到杜浣就说，男童我收下了，算是他欠我的一个人情，若他认这亲情，念这人，就劝他来见我。下去吧！”话落后，二人应了一声便去了。

蓝玉山庄的清素见态立说道：“岛主！族内的事真的要这个外人插手不可？虽说他武功高强却不见得会帮咱们。可别忘了他们二位曾是鲛杀帮的人。”

山雨哪听得这些，一心只在这男童身上打量着，暗暗又滴下几滴泪来：“小鱼……竟是小鱼。”

良久，不知她如何想起他的名字，一时哀沉的姿态又恐旁人看着，瞬时又转过身来。

“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