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母子重逢

回到公寓，顾叶辞给自己温了一杯牛奶。 自八岁生日那天被绑架后，他常年梦魇，养母每晚都给他温上一杯热牛奶助眠。 他想到墨泽烜的话，自己真的没想过回家吗？ 自然是想过的。 这并非他第一次回M市。 他十五岁那年拿到了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独自坐了六小时火车回到M市。 他想把好消息告诉妈妈，想告诉她，自己一直想她、想家。 可是到了顾宅，他看到爷爷和妈妈领着一个少年从车上下来，他本能地躲进了灌木丛后，手中的书包带子被紧紧攥住。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顾楠的存在。 那一刻，他便知道顾家不再有他的容身之处。 没有人希望他回去的。 那天，他没有出现在妈妈面前。 回到N市时下起了雨，他没带伞，将书包护在怀里，冒雨跑回家，因此发了一场高烧，养父母担心不已。 也是那个暑假，他改名为顾叶辞。 本想改姓叶，但养母为他保留了顾姓。 “你是顾家和叶家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更是亲生父母的孩子。”养母如是说。 八岁时生母叶倩将他送给自己的堂兄，他的养父母是舅舅舅妈。 叶氏夫妇二人都是温柔谦逊的高知分子，顾叶辞由衷地尊敬和感激他们。 伴着思绪，顾叶辞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门铃声响起时，顾叶辞刚吃完早饭。 打开门，是一位衣着典雅的貌美妇人。 顾叶辞有一瞬的惊愕。 “阿辞，是我。” 来人是顾夫人——他的生母，叶倩。 “进来坐吧。”顾叶辞转身走入屋内。 叶倩进门，站在玄关处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居所。 “不用换鞋，您要喝点什么？”顾叶辞走向水吧，似乎她只是一位普通至极的访客。 叶倩坐到沙发上，将挎包摘下，说道：“都好。” 顾叶辞端来一杯玛奇朵。 “你还记得妈妈喜欢喝这个！”叶倩抿了一口，抬头看向顾叶辞。 他拿过一张椅子坐到茶几侧面，冷声道：“只是恰好有。” 叶倩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低头不语。 顾叶辞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叶倩开口问他：“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托顾夫人的福，父亲母亲待我很好。” 叶倩放心道：“那就好。” “不知顾夫人今天过来，有何贵干？”顾叶辞抬眼望着她。 “小楠说你回来了，我就想着来看看你。”叶倩解释道。 小楠？是那个孩子的名字吗。 “劳您费心了，我很好。”顾叶辞语气平淡地说。 他不会再对她、对顾家抱有期望。 “你不打算回顾家吗？”叶倩俯身向前，语气中满是热切的期盼。 顾叶辞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顾夫人，您当初将我送走的时候，想过让我再回顾家吗？” 叶倩不说话。 她当初确实想让他此生与顾氏再无瓜葛，亲手将年仅八岁的他送至千里之外。 可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若非不得已，她怎么愿意母子二人骨肉分离。 “阿辞，当初……妈妈也是有苦衷的，你相信妈妈，好吗？”叶倩低声哀求。 顾叶辞将脸侧向一旁，冷冷地说：“事已至此，不必说了。” 叶倩自知他这是逐客令，便不再待，起身离开。 坐在车上，叶倩叹了口气。 当年，顾叶辞在生日典礼结束后失踪，叶倩焦急万分，要求报警。 顾老却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再等等，警方也需要在48小时后才会立案侦察。 一天一夜过去了，顾叶辞被送回家时浑身泥泞，遍布伤痕，人已昏迷。 八岁的小孩自己从绑匪手中逃了出来，惊吓加受凉，高烧不退感染了肺炎，险些丧命。 叶倩日夜照料，以泪洗面，顾叶辞终于好转。 也是这时，叶倩偶然得知所谓的绑架竟是顾老自导自演，为了所谓的继承人考验。 可顾叶辞只是一个刚满八周岁的孩子。 叶倩的第一想法是带儿子离开。 顾老夫人却看出了什么。 “小倩，我剩的时日不多了。”顾老夫人开口，“医生说只有两个月活头了，我谁也没说。” 叶倩惊诧，她知道顾老夫人患癌多年，但平日气色很好，不曾想…… 顾老夫人待她如同亲生女儿般！ “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