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犹如故人归

有人说，怀孕前三个月辛苦，人过前三个月的孕吐就好了；有人说，怀胎十个月辛苦，生完就好了……生之前，我信以为真，日日夜夜的熬，熬过了三个月，孕吐依然没有结束，熬过了十月怀胎，天天盼着卸货。结果没想到生产这个过程，让我几度欲生欲死。好不容易熬过宫开十指的疼痛，熬过内检的崩溃，熬过缝针的颤栗，我以为总算可以结束了。　　助产师从新生儿科回来之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支针剂，在我还没注意的时候，已经给我推了进去。等我张嘴要问她的时候，一粒药被塞进我的嘴里，药融化得极为迅速，几乎入口就化，而我终于问出了我的疑惑，“这是什么药？”　　“帮你缩宫的药，能加快恢复。”　　是了，被胎儿撑大的子宫，生产之后毫无弹性的腹部，是时候该要恢复了。我不禁感慨，既然已经生产出这种药，那么是不是世界上就不会再有那些因为生育导致的腹部无法收回原来状态的“大肚婆”？然而，我没有想到，想要得到任何所谓“好的”结果，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比这个药融化速度更快的是这个药的副作用！我突然感觉肚子尖锐的疼痛，那种立刻要拉肚子的感觉突然席卷而来，明明这一天，我除了两块手撕面包，半个红糖馒头，小半碗烂糊面条之外再也没吃其他的东西，更没有涉及到不易消化的食物，可是，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要拉肚子的感觉。　　“医生，我要上厕所，能麻烦你…”我努力想从病床上侧身爬起来。　　我先生还没进来，只能麻烦助产师。　　“好的，来了。”助产师放下手里忙活的事情，向躺在手术床上的我走来，然而还没等她走过来，我感觉身下一泻千里。躺着无法大小便这个事情已经被解决的很彻底了！　　“不用了。”我无力地仰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　　“我似乎有点大便失禁……”我羞于启齿，可是总归还是要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那粒药的副作用，二十四小时之后就会恢复。”助产师似乎已经预料到会这样。　　“那我这二十四小时…”会一直大便失禁？　　“对，这二十四小时会大便失禁的，没事，反正你要穿纸尿裤的，而且你这二十四小时也不能下床。”助产师理解了我要问什么，但是完全没有理解我的尴尬点。这是要不要穿纸尿裤的问题吗？这是我会大小便失禁，我在这二十四小时内会变得十分肮脏！虽然，可以让我先生帮忙清理，但是…这也不是清不清理的问题！　　啊！要死了，我年纪轻轻的因为生一个孩子，要二十四小时大便失禁了！人生最无奈的就是，你明明意识清醒，却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无可奈何！感觉尊严扫地，无法见人。我不禁又杞人忧天的想，等我年纪大了，如果也这副无法自理的样子，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要死，要死！　　我先生这时候回来了，看助产师在忙着收拾手术后的残局，他就来帮我更换纸尿裤。唉，我觉得无法直面我先生了。　　“没关系，等我老了，你也要帮我端屎端尿的。”我先生意在化解我的尴尬，但是我觉得，你还不如不说，想到老年的光景，我觉得人生更生无可恋。　　助产师在我先生帮我清理完之后，麻利的帮我挂上导尿管和尿袋。　　“脐带和脐带血，我帮你们放冰箱里了，明天一上班就帮你们送出去检验。”助产师一边剥离胎盘，一边和我们交代“胎盘你们不保存，医院就回收了。”　　“好的。”我完全不想说话，只能我先生来回答。我先生帮我清理完下身之后就给我喂水。　　“你们要留观半个小时，没有问题就可以回病房了。”　　“好的！”　　留观半个小时就到晚上十二点了，真的是折腾了一整天。　　我的老母亲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仔细叮嘱小孩子千万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我苦笑，“生完了，小孩一出生就被抱走了。”　　老母亲紧张到不行：“那怎么办？”　　“没事，医生检查完会送回来的。”　　挂了电话，我才想起来问，“你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