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露台

林木往脸上打了一捧水，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鼻子。她捏了捏塌进去的软骨，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夏天看了她的protocol，protocol里面有琼脂糖凝胶电泳的操作步骤，她的实验记录本上有打印出来的电泳图像，也就是说，就算没有她的帮助，她就是所谓的BOSS，这些人也一样有可能凭借自己找到线索。　　上厕所的区域和洗手台这边是用复合板隔开的，和隔间一样的材质。林木推开复合板门，进到上厕所的区域。　　她要确认一件事。　　这里有一扇和大门同向的窗户，而门厅从整栋建筑上突出去，上面只有一层。　　也就是说，从三楼的对应位置往外看，会看到二楼的屋顶。　　屋顶是混凝土的，边上围了一圈女儿墙，形成一个露台——虽然没有门通到上面。　　林木试着推了一下窗，意外地发现竟然真能推开。　　她踩上窗台，翻了出去。　　夜风清凉，行道树茂密的树冠摇曳起伏，发出“沙沙”的响声。　　跟楼里就像两个世界。　　林木开始梳理自己的思路。　　所谓的“游戏”明显是有死亡机制的，从夏天当时近乎疯癫的反应来看，这个死亡可能是真实的死亡。　　以林木多年看小说打游戏的经验来看，所谓“游戏”“直播”等过程中发生的死亡大多不是随机降临的，它应当遵循一定的规则，否则将使参与者积极性受挫，也会使“观众”的收视体验下降。　　当然，如果是一个混邪“系统”的话，上述假设作废。　　“只是不知道龙傲天做了什么，触发了死亡机制，另外，他们应该不是资深参与者，”林木的脑海里回放着今天晚上看到的这三人的表现，默默盘点着，“说话太不注意了，被我这个‘BOSS’听见好多；冒冒失失的，上来就拿走我的EP管，精准地勾引出我的杀心，幸亏我遵纪守法且没什么战斗力；去地下室不知道干了什么，外面的污水估计是他们触发的；还不算太蠢，几个人声东击西的，保持怀疑是好事，但是让我看出来并且感觉恼火……算了，他们为什么要管我怎么想。夏天和刺客都挺情绪化的……我也没好到哪去。综上，在一个有死亡机制的活动里面，他们这种人不成长的话应该活不过几次，嗯，我也一样，就是不知道那些机制是否针对我这个‘NPC’。”　　实验楼的层高很高，林木趴在女儿墙边上往下看了一眼，被暴击过没多久的脑袋立马开始眩晕。女儿墙边上也没有什么牢固的突出物可以系东西，扯几条窗帘打结溜下去操作难度有点大。　　“嗡——”　　身后一声轰鸣，在寂静的夜空下振聋发聩，林木一个哆嗦，循声望去，是一个空调外机，正对着露台的三楼另外一个课题组休息室的空调外机。她把脸凑到窗边上，里面黑黢黢的，不是物理意义上没有室内光源的黑，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弥漫在空气里，阻挡了她的视线。　　“真怪。”　　“算了，我应该告诉他们这个露台可以出来，女儿墙脚也有排水孔，在这待着起码不至于被那些污水化掉。”　　林木翻回厕所，出了厕所门，四下一望，看见两人站在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间，污水正在漫上三楼地面。　　“厕所有个窗是开的，可以翻出去——”　　“水已经上来了。”　　刺客没有动，倒是夏天走下来，“我跟你去看看，得动作快点了。”　　两人折回厕所，打开中间那扇复合板门的瞬间，林木揉了揉眼睛——　　窗户怎么关上了？　　“推不动啊？”夏天用力拽了两下，窗户纹丝不动。　　“刚刚还是开的……”　　脚下传来水声，林木低头一看，水已经漫过来了。　　“快跑！”　　夏天径直冲出去，林木跟在后面，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行为好像是要把他们两个人骗出来困在污水里一样。　　两人跑起来水花四溅，好在没有浸透裤子。才到楼梯口，夏天脚下一滑，伴随着一声惊叫，整个人向下方的水面倒去，林木伸手捞了个空，就见刺客一把拽住夏天的胳膊，把她拖上楼梯。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