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重返顾家村

不多时，何潇潇回来了。　　喧闹的杂物室顿时安静下来。　　短发齐肩的美女班主任告诉同学们，下午仍旧由年级主任给大家补课。　　原先三班的数学老师看来被陆凡气得不轻，已经连续请了两周的假。　　多亏郑主任及时伸出援手，抽空来给孩子们代课。　　郑主任真是个好人啊。　　何潇潇在心里想到。　　上午的时间匆匆而过。　　学校的食堂准备了午饭，许多离家远的同学便没有回家。　　陆凡、张大川和顾小雨虽然不在此列，可三人压根不想回去。　　万一在家里话多穿帮了，被抓去研究怎么办。　　他们吃过午饭，围着课桌闲聊着，目光不时地看向斜前方。　　还有先前那个畏畏缩缩的疑似赵晓光的孩子似乎有些发抖。　　三人正打算过去和他聊聊，却见西装革履的郑文荣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位大腹便便的年级主任板着脸，重重地拍了两下黑板：“上课了！”　　其实现在还没到上课的时间，但郑文荣可不管这些。　　作为年级主任，他的话就是权威。　　几个正在嬉闹的孩子们马上坐回了原位，顾小雨也连忙把身子转回去坐好。　　对于一个初三毕业的孩子而言，一年级的年级主任仍有足够的威慑力。　　无奈个位数的加减运算实在过于枯燥。强打精神听了一会儿，顾小雨很快就打起了瞌睡。　　身后的陆凡倒是和张大川聊得欢快，商议着怎么找到这个时空的橡皮擦。　　完全无视了讲台上阴着脸的郑文荣。　　成年人对待上课的态度和初中生顾小雨截然不同。　　穿越过来已经是春末。如果陆凡继续就读，过了夏天就将升至二年级。　　可在原本的世界线里，陆凡在一年级就转学了。　　何况，快递的收件地址上写的是一年三班。如果升到二年级，橡皮擦还没有出现怎么办？　　难道自己真的一年级就留级了？　　两人讨论得忘我，忽然陆凡觉得四周安静了下来。　　他的余光瞥见了一条亮锃锃的皮带。　　他赶忙推了推张大川，胖子会意，立刻若无其事地端正了坐姿。　　“你们在聊什么？”　　郑文荣有些尖锐的声音在两人耳旁响起。金丝眼镜下的小眼睛眯缝着，盯着眼前留着锅盖头的白净小男孩。　　张大川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看着课本，仿佛先前聊天的不是他们。　　陆凡的心脏却怦怦狂跳起来。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冷汗不由自主地顺着脊背流了下来。　　都当了这么多年老油条了，还怕老师啊……他默默自嘲着，试图以此缓解内心的恐慌。　　郑文荣就这么站在原地盯了两人好一会儿，才踱着步离开。　　直到他回到讲台，陆凡才舒了口气。他身上的校服已经被汗水浸透。　　放学的铃声吵醒了顾小雨。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枯燥的时光终于要结束了。　　作为一名初中生，她的瞌睡技巧已经如火纯青。支着手肘架住脑袋，成功瞒过了郑文荣。　　然而她还是醒早了。　　郑文荣无视了下课铃声，继续站在黑板前唾沫横飞。　　直到太阳落山，其他班级连值日生都离开了，空荡荡的校园里只剩下三班的学生。　　他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粉笔。　　又点了几个基础特别差的同学，让他们一会儿到教师办公室去。　　郑文荣要给几人继续开小灶。　　被点名的同学里，有赵晓光，也有陆凡。　　陆凡注意到，那个疑似赵晓光的白净孩子，似乎抖得更厉害了。　　他看向其他被点到名的学生，有唉声叹气的，有默默接受的，唯独没有像赵晓光这样抖成筛糠的。　　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害怕读书？　　可是，陆凡此时却没有时间思考——他可不想被留堂。　　明天就是周末，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要去顾家村找小雨的爷爷奶奶。　　先把后路准备好。　　这年头小山村里可没有出租车，他们需要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好好规划一下怎么过去。　　趁郑文荣低头收拾教案的时候，陆凡低下头，拉着张大川和顾小雨挤在哄然而出的孩子群中混了出去。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逃课已经是常备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