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鼓作气。往事如昨 ，二十九。

那一天，佟仓货让苏老二带着自己学生到镇上去参加中小学的数学竞赛，临出发，佟仓货站在一排学生的面前正儿八经的对学生说：“上到考场，你们不要害怕，今天监考的是县上的领导，那里面有我的表弟，他和我是亲不溜溜的亲戚，带队的是俺舅爷，俺舅爷能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的把《新华字典》背下来······”。　　佟仓货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的严肃，他面前的那排学生一个个立刻眼睛明晃晃的亮，精神十足，很显然是佟仓货的“考前动员”起到了催化作用。　　······　　那天回到家里，苏老二也萌生了背《新华字典》的思想，但他坚持了十来天，便是越背越乱，丝毫没有一点能背下来的可能，从此，他便经常埋怨自己先天性的智力不足。　　很快，那次数学竞赛成绩揭晓了，大塔联校学生都名列榜上前茅，立刻在小黄乡引起了轰动效应。　　佟仓货也非常的兴奋，他在学校的总结会上说：“这次数学竞赛之所以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是因为我阵前鼓动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有了这件事，苏老二也常想：之所以自己的学生能够在那次数学竞赛中得到那样好的成绩，一定！一定是与佟仓货考前动员的内容有关的，是那番考前的动员鼓足了学生的士气，使他们心态和临时发挥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尽管佟仓货平时对自己百般的刁难，压制，办自己的难堪，给自己白眼；尽管自己的心里也窝着深深的怨恨，但渴望强大和体面的思想又不得不使他对佟仓货的某些言行佩服的五体投地，不得不使他在自己的心中暗暗地把佟仓货当做上进的榜样。　　也就是那一刻，苏老二的心目中有了一个“教育家”，有了一个教育界的“英雄”，有了一个心中的“偶像”，那个偶像的光辉仅次于他心中另外一个偶像康素贞，这个偶像，就是佟仓货。　　也就是那一段时间，苏老二经常独处的时候，夜深的时候，或者是在梦中，他都模仿着佟仓货的手势，面对着墙壁，面对着一棵棵小树，或者在被窝里手舞足蹈地学着佟仓货铿锵的语气，灿烂多变的表情，恰到好处的动作，对那些假设的学子们做课堂动员，考前动员，运动前的动员······。　　苏老二的心目中就这样认为，要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教育工作者，就应该用这样的手势，这样的表情去训诫他的学生，为大塔联校争光争彩，使他们在求学的道路上一帆风顺。　　但不知道什么时间，苏老二的心底产生了一个疑问：　　那天佟仓货说他的表弟和舅爷都在教育局当领导，说他舅爷能一字不漏的把《新华字典》背下来。　　他的表弟是谁？　　他的舅爷又是谁？　　自己当老师这么多年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他那舅爷真的能一字不漏把《新华字典》背下来？　　有一天的夜晚，苏老二和康素贞约会，他问康素贞：“佟仓货说他的表弟和舅爷都在教育局当领导，他的表弟和舅爷是谁？他说他舅爷能一字不漏的把《新华字典》背下来，是真的吗”？　　康素贞听到这里，她沉思了一下，心里话：佟仓货家有亲戚在教育局当领导，你苏老二若不知道，我康素贞知道个啥呢？　　这时，康素贞笑了笑，她一手拧着苏老二的嘴，黑暗中她用眼睛直视着苏老二的额头，笑着说：“瞎话儿，瞎话儿，煤火台儿上种了二亩冬瓜儿，少腿儿的人偷冬瓜儿，聋子听见了，瞎子看见了，缺胳膊的人拉住了，拉到窑里头，吊到梁上，阎王爷手拿一根桃木棍，打了他一身栆印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这都是瞎话，是他喷大话儿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