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法度。

这时，前面的一个老和尚开始培训讲话了，他说：“‘法度’的时候，老衲我就站在前面领念佛经，你们都跟着念”。　　正当大家纳闷的时候，那老和尚又说：“这经文是外国传过来的，是外语，它的意思非常深刻，你们不懂，要是叫我给你们讲经文的意思，恐怕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这外国的语言是这样念的：‘吭儿吭儿····，斯儿斯儿····，哼儿哼儿·····，哈儿哈儿·····，耶儿耶儿·····，挤儿挤儿·····’，语音就是这样的，反正意思都在这里头，你们跟着我念都中了啊······”。　　那老和尚说完就开始了他的“吭儿吭儿····，斯儿斯儿····，哼儿哼儿·····，嗯儿嗯儿·····，哈儿哈儿·····，耶儿耶儿······，挤儿挤儿·····”。　　一窑的人都很实在，也都一遍一遍的“吭儿吭儿····，斯儿斯儿····，哼儿哼儿·····，嗯儿嗯儿·····，哈儿哈儿·····，耶儿耶儿····，挤儿挤儿·····”了。　　······　　“都学会了没有”？也不知道那老和尚领读了几遍，一会儿他便问大家。　　一窑的人都说：“会了，会了····，我们学会了”，其实他们都害怕那老和尚叫他们培训三天三夜。　　“那好，下面我再说几点注意的事项，一是要心诚，二是要在念佛经的时候，嘴一定要动弹，让神看见你是在真的念经······”。　　第二天出殡的时候，先是各头面人物在“老割地”薛老喜的棺材前进行了缅怀讲话，然后法度仪式就开始了。　　那老和尚站在那供桌一边就要开始领读佛经了。　　这时，一群女人都朝苏老二围过来，二毛子的娘说：“老二，你是老师嘞，我代表全村儿的娘儿们来问问你，那佛经是咋念嘞？隔了一黑了咋都忘光了呢”？　　立刻，全村儿的娘儿们都瞪眼看着苏老二，意思是逼着他教一教，常言道“临阵磨抢，不快也光”。　　苏老二一时着了急，心里话，你们忘光了，我心里也只有夜儿黑了那一阵阵蚊子的“嗡嗡”叫声啊，但他不能把这个实际情况告诉全村儿的娘儿们。　　这时，前面那老和尚咳嗽了一声，大家知道马上就要念经文了。　　就在这时，二毛子的娘小声的提醒大家：“开儿了，开儿了”。　　“开儿了”就“开始了”的意思。　　紧接着她又自言自语地说：“死了去求，死了去求，死了就死了，他听不见····”，她大概是领二十块钱的时候很高兴，现在觉的麻烦了。　　这时，老和尚那“吭儿吭儿····，斯儿斯儿····，哼儿哼儿·····，嗯儿嗯儿·····，哈儿哈儿·····，耶儿耶儿·····，挤儿挤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了出来，立刻环绕在村子的天空上，又传到苏家屯那“三道弯”，“两条沟”，“四架梁”上······。　　下面跟着念经的人都用低垂的声音默念着：“吭儿吭儿····，斯儿斯儿····，哼儿哼儿·····，嗯儿嗯儿·····，哈儿哈儿·····，耶儿耶儿·····，挤儿挤儿·····”。　　苏老二听的一清二楚，二毛子的娘小声地说：“开儿了，开儿了·····，死了去求，死了去求，死了就死了，他听不见了······”。　　可能因为那“吭儿吭儿····，斯儿斯儿····，哼儿哼儿·····，嗯儿嗯儿·····，哈儿哈儿·····，耶儿耶儿·····，挤儿挤儿·····”太绕嘴了，下面跟着念经的人这时大都用低垂的声音默念着：“死了去求，死了去求，死了就死了，他听不见了······”。　　经过这件事，苏老二便常常地感叹中国儒教思想的深厚与实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