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艘船
纳溪港口的清晨,回来的渔船缓缓靠岸,鱼市上散发着新鲜的海腥味。 花盆里的苦菁已经长成,冒出了深色的蕾尖。 绫顿整理好行李,往一开始来的街区赶去。 【被海恩提了一下后,我现在不打算管那个素未谋面的伯尔黎了,他没主动出现之前,我不会再想起这个糟心的名字。】 【珍妮德祖母去世了,听说是在某个安静的下午,在习惯的午觉时间中悄悄停止呼吸的。】 穿过热闹的街区,偶尔在树荫下吃点东西充饥,辗转了一上午,她才来到那片玫瑰园附近的森林。 牵着马在小屋前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后,她想到了万能的作弊器。 她问森林里的树:“你们知道艾格去哪里了吗?或者说他在哪棵树上?” 【橡树:艾格今天不在森林里,他好像去教堂了。】 她调转方向,骑着马重新往城内走去。 在修道院门口,有人率先看到了她,示意她过来。 银白色面具的金发青年站在西番莲攀缘的围墙边:“你来找人吧?把马交给我吧。” 她有点错愕:“海恩,你动作好快,什么时候从港口回来的?” 他看了一眼她所骑的银鬓马:“你从闹市区路线走,当然无法策马快行。” 她回忆了一下路线,微微瞪大眼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塞都还有我不知道的高速公路吗?!” “高速公路?”海恩对这个名词感到好奇。 她解释:“快道之类的。” 他笑道:“原来如此,有机会带你去。” 海恩绅士地伸出手,让她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可以搭把手。 她选择性忽视了,翻身下马:“牧师,你还兼职厩务员吗?” 海恩:“凡事都可行。” 他的目光在她背包里那个花盆上停驻,半晌,眼中闪着温润的笑意:“带着花盆旅行是一件稀奇事呢。” 她显宝似的把花盆抱在怀里:“哼哼,很有意思。” 在海恩牵过缰绳的时候,她注意到他抬手的时候,宽大的白色修士服袖子往下滑落一段,露出的小臂上有虬结的伤痕。 她没有多问,把银鬓马交给了他。 默柏教堂的纯白中厅内,正在举行葬礼仪式。 她悄悄在最后排坐下,察觉到这并不是珍妮德祖母的葬礼仪式,而是另一个贵族的葬礼。 唱诗班正在演唱一首神圣的葬礼歌曲。 一位穿着红色鱼尾裙外面披着白外袍的女性坐在唱诗班前面侧边,正弹着巨大的金色竖琴。 绫顿微微吸了一口气。 弹竖琴的那个女人实在美得无法直视,她闭着眼,一边弹竖琴一边吟唱,肌肤如雪,羽毛般洁白的外袍内是艳丽的红裙,漆黑的乌发散在颈项间。 她这才注意到,那个弹竖琴的女人没有戴面具。 这种无与伦比的美貌要是戴上面具就算暴殄天物了。 “她是葬礼诗人赫尔蓓。”有人在她旁边轻声说道。 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她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却又是那个熟悉的人,银白面具的金发青年朝她微微弯了弯眼睛。 真是够了,海恩。 【神出鬼没的牧师先生,吓人有意思吗?】她从口袋里掏出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