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玉牌
她想张嘴,他伸出手指横在她唇上,“我之前确实说过,若无子,便力排众议立玎儿。可我们还年轻,不是吗?” 他们子嗣缘浅,婚嫁几年,膝下却只有祁玎一个公主。 他也没有别人,他先时拒了先帝和生母为他准备的侧妃,只道:“儿只愿同王妃一起过日子!” 为着这些,她不知遭受了多少闲言。 但现在他变了,想要将过去的誓言一一粉碎。 寝殿里,她将珍藏的一壶酒拿出,亲自斟酒,两人一同举杯,酒入喉咙,呛得她直咳嗽。 皇帝轻轻锤着她的背,“今日怎么舍得将这酒拿出?” 她珍藏了许多美酒,从来不许他去碰,这壶更是时常被她拿着把玩。今日盛出,也是想再添麟儿吧? 她笑着将他推开,冷眼看他将酒一饮而尽。 子嗣缘彻底断绝,他的,以及她的。 从此,赵宫只有祁玎。 …… 因水部是在八月十七启程,成泛便嘱咐门房,在十六这日不递任何拜帖。 待她醒来,已是日头高照,窗户半开,丹桂的香气蔓延在整个屋中。 在梳妆时,成泛看见瓶中插着盘虬的桂枝,挑眉疑惑。 阿茯抿嘴笑道:“是驸马晨起攀上桂树折来的。” 她绘声绘色地给成泛讲述,“今日一大早,婢子看着那树上有人影一闪,又怕是贼子来袭,正要喊人,驸马单手握着桂枝下了树。嘱咐婢子一定要插在最显眼的位置,最好让殿下一醒来就看见。” 成泛微笑起来,昨夜做的奇怪的梦,朦胧在这初秋的桂香之中。 “他倒是会投其所好。” 阿茯笑道:“驸马也只投了你的喜好而已。” 成泛听得一乐,睨了阿茯一眼,假装虎着脸,问道:“驸马可是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在我这里说好话。” 阿茯梳子动作不停,笑嘻嘻道:“天可怜见!婢子可是公主的人,哪有这般容易收买?” 说完下巴一抬,不屑哼哼:笑话!她是公主身边第一第二号的人物,是坚如磐石的存在,就是天帝来许她重利,她也不会变节。 成泛一看阿茯那小骄傲的样子,仿佛在说:夸我,快夸我。她特意板着的脸就绷不住了,笑出声来,“多大点事儿,就算有人许你好处,你拿得准的就收着,拿不准的就找我。 “明日我会带阿苓去照料起居,你留在府中做个样子,顺便理一理这事宜。” 阿茯最开始听到只带阿苓走,一张脸差点垂到地上,待听到成泛说帮她管一管府上的事,顿觉自己也身负重任,垂下的脸笑容绽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阿苓姐姐身手比我好,跟着殿下远行更合适些。那府上我管的是些什么呢?” 成泛看着阿茯亮起来的双眼,扳着手指一项项交代:“自然是我的所有事务,庄子、田地每月的产出,回绝所有给我下帖的宴会,嫁妆箱笼入库,还有什么下人的月钱颁发,都要有个眉目。” 眼见成泛那指头飞快地清点起来,阿茯作怪地低叫:“那我和阿苓姐换成不成?她之前管殿下收支也十分在行,想必这府上的事务也会得心应手。” 成泛在镜中与她对上眼,残酷拒绝:“我和阿苓都相信你能做好的。” 阿茯主内事,阿苓随她外出,这是她一早就想好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