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告别

既然决定离开，自然要同扬州各方道别。余文茵好友不多，她也有意避着扬州的名门女眷，以防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唯一算得上是手帕交的刘氏，现在也在大牢里关着，想见也见不着。

顾枕书倒是随着李君怡见了不少江南才俊，其中有几个真的文采斐然，但是家境窘迫，陪着李君怡玩乐就可以得到银子，何乐而不为，这些人只觉得李君怡亲切，也信李君怡口中刘氏和庶弟早有婚约，后来刘家反悔的说法，觉得此番是老知州刻意为难，还想要联名写信状告老知州。

难得顾枕书爱惜良才，组织了他们，还请他们吃了酒宴，想着李君怡一没，这些穷苦书生日后不好过，散了些钱财给他们，说是朋友一场，赠些薄礼，预祝他们高中。

至于苏念烟，她要拜访的人稍多些，盛家和空巷寺自不必说，还有张家的人也是要一一拜访的，日后两家算是深度合作，怎能不亲近？

苏念烟拿着礼，先去盛家，见过盛老夫人，谢过盛老夫人愿意牵线收养余文茵的恩情。盛老夫人是个明白人，不爱那些虚伪的，只说这是举手之劳，还请往后长公主多加照拂自己的小女儿。

拜过盛老夫人，苏念烟又带人去空巷寺还了经书，只是玄明禅师不在，说是回林泉寺处理公案，苏念烟只能将经书交由寺里的小沙弥，再去张家。

张南嘉听闻苏念烟要走，眼泪夺眶而出，拉着苏念烟的手不放，就想将她留在扬州。“这般不像话，长公主是来礼佛的，到了日子自然是要回去的。”还是四夫人通情达理，帮苏念烟解围，顺道也请苏念烟留下用饭。

看样子是有事同苏念烟商议，苏念烟想着回去也没事，让杜鹃带了句话回去，顺便盯着余文茵，自己则带明镜留下。

听闻这怕是苏念烟最后一次吃扬州菜了，张南嘉坚持要让苏念烟尝尝扬州难得一见的特色美味，竟然要亲自去厨房督促。苏念烟本想阻止，却被四夫人抢先一步，不过四夫人并未阻止，而是让张南嘉当心，别靠厨房太近，脏了衣裙。

待张南嘉离开，四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长公主对二姑娘的婚事可有什么指点？”四夫人自知问的突兀，如今张南嘉身上背着孝，议亲为时尚早，但四夫人想着，待长公主离开后，也不方便在往来书信中提及此事，不妨现下就问了。

苏念烟静静的看着四夫人，没有说话。“长公主，我虽是四房的夫人，但是丈夫早逝，膝下无子，自然当二姑娘是亲生的。”四夫人垂着头，挽着自己的碎发，继续道：“但我无儿无女，把持张家，于理不合……”

看来是想要从自己母家收养个继子，现在需要得到自己的许可。苏念烟笑了笑，四两拨千斤地说道：“张家还有那么多幼儿，夫人现在掌着家，收养个外人不怕张家族老反对？”

苏念烟只不过在提醒对方，若对方还是原来不管事的四夫人，她养谁都无所谓，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即便是要收养，也只能从张家挑选。

“南嘉的婚事……四夫人才是长辈，何苦问我一个外人？”苏念烟见四夫人一直不肯抬起头，移开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自然是南嘉想嫁什么人，都行的，不拘泥对方的身份，只是劳烦夫人好生把关，切勿让歹人钻了空子。”

四夫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动作在抠指尖上的凤仙花染就的鲜艳指甲，沉默许久，才说道：“不知，长公主觉得，我该收养哪位孩子？”

这种问题还要问自己吗？苏念烟有些不耐烦，转头看向四夫人，对方还是低着头，卑微的模样，顿时让苏念烟闭上了嘴。眼前这女人的姿态，像极了全心全意为皇帝办事的贺家人，只是贺家人恭敬对待的是皇帝，而眼前这人，恭敬对待的是自己。

四夫人绝对的前辈，让苏念烟很是受用，几乎掩盖不住自己要翘起来的嘴角。两人一直保持这样的姿态，四夫人垂着头，眼睛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