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循环梦魇

将月玖抱回宅中房间的榻上，木炎一再叮嘱凌烟：“待会儿命人给她煮碗醒酒汤，一定要照顾好她。”

凌烟行礼应声：“是！”

木炎深深的望了一眼酣睡中的月玖，这才放心出了门。

凌烟帮月玖掖好被子，便出屋让人给月玖熬醒酒汤了。

屋内除了月玖满身醉意喘着的粗气声，简直静到骇人。门窗并未关的紧实，漏着寒冬的风，像呜呜咽咽的鬼哭声。

迷迷糊糊中，月玖觉着自己回到了古神巫山上。

她穿着一袭青绿色长裙，手中拿着啃了几口的柿子，和劈柴的老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与正在织布的姑娘乱侃问她们织这么多布料穿都穿不完，是不是要送给哪位郎君。

还有几个平日里喜欢恶作剧的小鬼，几番教训下来，月玖早便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让他们往东绝不敢往西。

小小年纪倒是学会了不少溜须拍马的功夫，说是把柿子林中最好的几个柿子留给了她。

月玖无奈的笑笑，随后自己留了一个，将剩余的都分给了那几个小鬼，他们拿着柿子笑跳着跑开了......

忽然间，阴云层层，周围蔓起浓稠到化不开的血雾。

伴着穿云而至的冷冽白芒，只瞧得血雾中的幢幢人影不断哀嚎倒地，那阵阵骇人的声色中还夹杂着孩童的惊恐尖叫......

“别，别杀他们！！......”

月玖悚然一惊，猛然睁开眼，喘着粗气死死盯着上方的白色帷幔，她下意识地动了动五指，发现掌中空空如也。

几个小鬼送她的柿子不在，她又进入了那场循环梦中......

此事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每每在梦魇中时，又好像再次重新经历了一次。

月玖缓了口气，慢慢坐起身来，蓦然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她走下床，拿起一件披风系在身上，便出了屋。

虽然已经立春，但晚间的凉意却也没少上几分。

月玖穿过长廊一直往里走，心神不宁地来到了后院的柿林。

柿林中的柿子红若晚霞，虽是成熟饱满却从不会自然坠地，也不会毁坏。看来，正如媚生所说，这以神族的玉膏作为养料，果真名不虚传。

吹了一路的凉风，这会儿月玖已经算是醒了酒，意识比方才清明了许多。

她走到树下，踮脚摘了一个柿子在身上擦了擦便吃了一口，香甜四溢，还是先前那个味道，比记忆中古神巫山上那几个小鬼特意给她留的口感还要好。

随着一个柿子下肚，月玖伤忧的心绪像是得到了安抚。

她忽而想到了玄榕，也不知他的伤痊愈了没有。虽然他在时，自己总会不竭余力地想要推开他，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但这份带着心狠的清醒，让她有时又晦涩难言。

想到这，月玖席地而坐，她双手撑着脸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竟莫名觉着迎面拂来的风都带着暖意。

好像玄榕身上的味道......

温和且坚定，恰如春煦，让人即便明知不可为，却仍旧想要靠近。

不知是酒意未全散，还是方才那周而复始的梦魇仍旧历历在目，月玖竟苦笑喃喃道：“若是你我之间相识的早一些，不在神族，不隔着所谓的天命，只有纯粹的关系，或许我还真就不忍心推开你......”

可是，这世间哪有这么多随心所愿。

可惜，你我终究是陌路。

翌日清晨，天光从月玖的面容上缓缓漫过，她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柿林旁，竟在此睡了一夜。

可奇怪的是，身上却未感到丁点儿的寒意，相反这一夜睡得格外踏实、香甜。

她揉了揉惺忪地睡眼，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身前的柿林，脑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

带着这个想法径自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她想得认真，以至于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