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绝症

深更半夜，虞鸢哼着小曲儿进门，刚打开壁灯被吓了一大跳。

“回来了？”

陆怀瑾把手里翻阅的杂志丢到茶几上。

虞鸢心里骤然开了弹幕，一万句吐槽迅速闪过。

“陆少找我有事吗？”

陆怀瑾勾勾手，叫虞鸢坐到他身边去。“赵奶奶昨天突然晕倒……”

虞鸢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就被这一句话炸的懵在了原地。

虞鸢的脸“唰地”褪去血色，惨白一片，“怎么会，医生不是说已经控制住了吗？”

陆怀瑾说话被打断也不恼，眸子里带着悲悯，“医药费太昂贵，她不想拖累你。”

虞鸢死死咬着唇，直到口腔里冒出血腥气，才机械的坐在沙发上。

“你给她买的药，她又退回去了，钱都补贴给福利院的孩子了。”

虞鸢心里一团乱麻，那些钱是她所有的积蓄，可是她能说什么，难道要去指责赵奶奶私自做决定吗，她有什么资格，当初虞家出事，是赵奶奶收养了她，给了她一口饭吃。

泪水悄然溢出来，那些被努力忘却的记忆再次阴魂不散的缠上了她。

陆怀瑾给人倒了一杯热水，玻璃杯触及桌面的轻响像是对虞鸢下达了命运最后的审判。

“你不要太担心，我已经让人联系了德国相关领域最权威的专家，她会没事的。”

“谢陆少。”

虞鸢死死扣着玻璃杯发烫的杯沿，沙哑着嗓音道谢。

“你确定要管吗？”陆怀瑾罕见的有些不忍，“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虞鸢一脸木讷，“她救了我的命。”

陆怀瑾神色复杂，“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基因缺陷导致的绝症，治愈率也不能完全保证。”

虞鸢重复了一遍，“她救了我的命。”

也不知道她是想说服自己还是说服陆怀瑾。

陆怀瑾叹口气，“好吧，尊重你的选择，我会再联系国内外权威专家的。”

“陆少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吧。”虞鸢麻木的说。

陆怀瑾愣了片刻，冷笑一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大概3厘米长的样子。

“你和顾一进展如何了？”

“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虞鸢声音平静，毫无波澜。

陆怀瑾未曾料到虞鸢会说的如此直白，噎了半天才说话，“那挺好的，这个你知道怎么用吧？”

虞鸢接过那个小瓶子，握在手心里冰凉冰凉的，心里也是冰凉冰凉的，虞鸢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

陆怀瑾的耐心在虞鸢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之下逐渐告罄，脸上失去了温和，重新恢复成平日里居高临下的模样，“赵奶奶的医疗费用我会全权负责，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虞鸢，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虞鸢没有回答，把瓶子收好，缓缓站起来。

陆怀瑾看着她踉踉跄跄离开，瘦削的身影显的更加孱弱了，一时良心发现，冲人懒洋洋的说了句话，“虞鸢，爱情这种东西，还是别傻别天真了，利益的结合才是最完美的死结。”

死结，和你吗？

虞鸢唇角微勾，扯出一个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