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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缠枝莲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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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目望去,只见空旷的街道上一打马身影渐近,哒哒的马蹄声也随之清晰,马背上是英姿飒爽的蓝衣女子。

周围的一切都逐渐安静,渐暗的天色里,唯独那抹蓝色越发清晰。

那蓝衣女子似乎上了年纪,华发渐生,容颜也不复往昔,连笑容也没有了,整个人显得威严又冷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犹似一把出鞘的利剑,虽染了霜华,可却依旧寒气四溢,而那担忧的目光却与记忆中如出一辙。

与那蓝衣女子目光相触的一瞬间,虞归晏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疯狂绝望与不可置信交织翻腾。怎么会这样!顾玄镜分明分毫未变,可一向爱笑、会安慰她、一直守在她身侧的长说却垂垂老矣。

怎么会!

马背上,长说微蹙了眉心,勒着缰绳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这样的目光太熟悉了,沉痛而怜惜,与娘娘的目光一般无二。

她渐渐放缓了速度,目光在虞归晏眉目间逡巡着,多少年来如静谧寒潭的眼底隐有情绪翻滚,复杂而沉重,那承载了多少载的沉痛仿佛要破体而出,凌厉地刺伤旁人。

虞归晏微微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一开口,却陡然失去了声音,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都那样苍白无力。那般爱笑的长说变成如今这样,她们之间横亘了多少载、多少人,又有多少往事。

那些过往于她而言是沉重的,可是于爱重她如命的长说而言又何尝不是?

她尚且能自私地以自己时日无多为借口,丢下一堆烂摊子给长说,自尽于静心湖。可是长说呢?她又该如何?

该如何面对自尽的她?该如何面对突然失去母亲的闻祁的追问?又该如何面对顾玄镜的责问拷打?

她发现,她竟然完全想象不出长说这些年到底是如何独自撑过来的,只隐隐能从那斑白的华发间窥见一二。

重寻译隐隐觉得两人间的氛围有些不对劲,可他看了半晌,也没瞅出个一二来,于是他索性开了口:“乔兄,怎么了?”

虞归晏一怔,渐远的思绪被重寻译突然的声音重新拉了回来,眼中的雾气散去,游离哀痛的目光也渐渐沉了下去。

她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镇南王府现如今又是什么光景,更何况......她垂眸看了看自己光洁无暇的手,更何况她还不知道要如何与长说解释自己这样惊世骇俗的重生。

所以现在还不能贸然和长说相认。想通了一切,她敛了情绪,轻摇了摇头:“触景生情,想起了些不怎么愉快的往事罢了。”

虞归晏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武功不弱的长说听见。闻言,她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隐隐散了些,目不直视地打马自两人身前而过。

是她忘了,是她亲眼看见娘娘被王爷从静心湖抱出来,也是她亲眼看见娘娘下葬的,娘娘都走了那般多年了,又如何会突然出现在京都。而且这青衫男子明显很是年轻,看起来还未及弱冠,又如何会是娘娘。

马跑得不快,可那交织的风雨迎面扑来,就像是记忆里某些久远到快要模糊的过往,她微微阖眼,嘴角勾起一丝向往的弧度,世子终于快要弱冠了,她终于快要可以安心地去追寻娘娘了,希望娘娘还能等等她。

那蓝衣身影自眼前奔驰而过,虞归晏在那一刹那间阖上了眼,她终究是人,有些情绪终究难以完全掌控,一滴泪自眼角滚落而下,无声无息的融进了雨中。

重寻译虽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不懂脸色的人,见虞归晏明显没有想要细细解释的想法,也不再追问:“那我们走吧。”

虞归晏追寻着那早已经看不见身影的人,喃喃道:“好。”

她有太多疑问,可是现在都不是时候。

侧眸间,眼角余光中恰是身边耐心扶着她离开的少年,心底渐渐有了思量。

**

客栈中,虞归晏略微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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