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哗——”

窗帘被人拉开，明媚的阳光顷刻照亮房间。男人对着阳光眯了眯眼，片刻过后才慢慢回过身来，打量屋内。极简风格的家具和装饰让房间显得有些空旷，男人冷淡至极的眼神快速扫过，最终停顿在墙角灰色沙发旁边的垃圾桶上。

棕褐色长方体形状的东西露出一角来。

男人盯着它有几秒钟，终于迈开步子走过去，伸手把它拿出来。却见它原来是个样式过时的相框，里面端正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年轻男孩冲着镜头灿笑着，他眉眼如画作般精致，眼尾因为笑而扬起，小小年纪已然有种风华绝代的勾人苗头。然而他的长相却难得古典大气，黑发黑眸则代表着身上纯正的旧东大陆血统，这样的组合搭配起来，反而更让他的美貌变得不可多得。

男人自看到相框内的照片时，凌厉的眼神软化不少，他习惯性地伸手轻抚男孩眼角，又欣赏般地审视两秒，才将相框端端正正摆在沙发旁边的办公小桌上。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上将，是时候出发了。”

成风理了下军服上的褶皱，走过去打开门。

秘书正恭敬地站在外面，见他出来马上又说：“还有十分钟起飞。”按照往常，上将早已出发，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耽误到现在。秘书明显察觉到近来上将的不对劲，偷偷抬了抬眼，就见对方面沉如水，虽然也看不出和平常有什么区别，但他还是直觉今天的上将更不对劲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对方开口道：“换一批佣人。”

秘书愣了一下：“……啊？”

大概因为对方表情太茫然了，成风补充道：“我房间的东西不能乱动。”

秘书大脑一通飞速分析，算是听明白了，不过他又疑惑了，负责打扫上将房间的那位女佣哪有那么大胆子？然而对上上将泛着冷意的眸子，他把所有解释吞回肚子里，只说：“明白了。”

成风这才迈步向外走，下楼的时候说：“终端给我。”

秘书再次疑惑了：“……上将，终端您放在飞船上没拿下来。”

成风不吭声了。

秘书：？？？

今天是去前线巡视的最后一个阶段，完成S3区域的巡航，他们就能打道回首都星。秘书很快放弃对上将异常行为的研究，把注意力投入到回首都星这件事上。

这是自打跟着上将以来，他最期待的一段时间，这意味着上将大人一年一度的假期即将到来，他也跟着能喘几口气。虽然回首都星还要参加几个述职会，阿波罗校庆，但这跟以往的工作比起来可谓没有难度。

秘书美滋滋地跟着成风登上私人飞船，全程畅通无阻到达军事基地。期间上将一直在拨弄终端，秘书没太在意，等登上巡航飞船，所有人员就位。

广阔的飞船中心区域大厅极快汇聚起人群，众人列队，准备举行出发前的宣誓环节。

这是联邦十分古老的规定了，很早以前，联邦军事实力低微，常年被帝国、虫族两方压制，士兵们每次出征有很大概率回不来。于是从那时候开始诞生了这个仪式：所有士兵只要踏上前往宇宙的路，出发前必须背诵联邦宣言中关于“效忠”的部分，并且之后需要从自己的储物柜中取出纪念物，进行大约三分钟的默思。

这些纪念物通常象征着守护的信念，鼓舞每位出征的将士他们的付出终有所得。

成风所在的军舰向来看重这个环节，所有人肃穆而立，低沉有力的宣誓声音响彻飞船，接着就是默思的部分了。所有人按照队列依次取出纪念物，最后轮到成风。

他打开柜子，可能是因为动作太快的缘故，带起一阵风，把柜中本来放置整齐的那沓照片带了出来，纷纷扬扬洒在地上。

谁也没想到向来严谨的上将会出这种小差错，后面的士兵一个个伸长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