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白月光

两天两夜的大雪过后，整个京城一片银装素裹。

到了第三日天气突然放晴，街头巷尾涌出来许多顽皮的小孩子，他们在雪地里打闹玩耍，丝毫不惧冰雪的寒冷，大人们见了嘴上责备几句，转头就忙着把这两日积累下的活做了，只偶尔有年岁大的老人，看着天边厚重的积云露出担忧之色。

而此时的皇宫里也是一派热闹，吴贵妃主持了赏雪宴，邀了各家女眷进宫赴宴，甚至还找了匠人打造了许多冰雕供大家赏玩。

原本这事该是皇后做的，但前些日子太子被罚，皇后也跟着闹了病，后宫事务被交到了贵妃手上，这赏雪宴与其说是贵妃找人解闷，倒不如说是对皇后的示威。

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更多人是对被邀请感到荣幸，一时间御花园里和乐融融，无不赞叹着雪景的美丽。

而此时，姜韫于正同云清婉坐在烧着炭炉的凉亭里说话。

“许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姜韫于望着亭外的一株红梅感叹道。

云清婉见那梅花开得娇艳，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明媚了几分，她转头对着丫鬟玉枝吩咐了几句，笑着附和道：“是啊，婉儿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雪，连这红梅都比往年开得更艳了。”她今日也被邀请入宫，半道上被九皇子的人叫了过来，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

这几个月来，九皇子对她不温不火，除了赐婚那一次被皇后召见遇上过，两人就再没有见过面。当听说九皇子拒绝侧妃时，她还暗地里高兴了许久，可对方一次没有约过她，这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她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就怕自己从白月光变成了白米粒。

姜韫于不知她心中所想，兀自对着那株红梅看得出神。

云清婉会心一笑，等玉枝拿来笔墨，立刻挥笔画下了一副极有神韵的红梅图，白雪称着红梅，交相辉映，仿佛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冷香。

“殿下。”云清婉轻轻唤了一声，她对今日所作画作满意的很，这会想要看看九皇子的反应。

姜韫于回过神，看向案上的画卷，面上果然露出了几许赞赏：“好画！”

云清婉

还在等着他继续说，哪知姜韫于只讲了两字便继续发起了呆，一看就有些心不在焉。

宫人们低着头很安静，倒是那玉枝见了替自家姑娘感到不值，面上也带出了些许不忿，直到云清婉使了个眼色，她才不甘愿地收起了怒色。

云清婉心里同样不高兴，但她吃不准九皇子的心思，也不敢冒然使性子，便端起笑容问道：“殿下可是有心事？”

“呃？”姜韫于有些茫然地回头，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云清婉面上的笑差点挂不住，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说：“殿下若是有事，婉儿便先告退了。”说完便起身施了一礼，作势准备离开。

“云小姐请慢——”姜韫于起身上前，看着面带薄怒的少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前日底下人出宫时碰见了南边来的老乡，说是家乡遭了雪灾，也不知是真是假，今日恰好有感，一时怠慢了小姐，还请多多见谅！”

“原来如此！”云清婉粲然一笑，原先的忧虑顿时扫空，她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少年，微微垂了头说，“是婉儿错怪了殿下，殿下忧国忧民，胸中有大丘壑，婉儿不该以私心揣度，还望殿下勿怪！”

姜韫于接着对方的话应承了几句，然而直到两人分别，也没能从云清婉口中听到关于雪灾之事。

若说云清婉身在内宅不知外物，姜韫于却是不信的。

半月的大雪影响的不止是普通百姓，光每日里新鲜菜蔬的供应都是一个问题，云清婉再不济也能从下人口中听说一二。再者，早在秋末时他就从各地反馈得知，云清婉在外经营的店铺囤积了不少粮食布匹，其数额之巨远超出一般商人囤货所需，若非早有预见，谁会做这般冒险之事？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