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不想欠他

着下了山。

许是山路颠簸，许是林间微风，许是汤汤的蜜膏，夜明恍恍惚惚地睁开眼，见到眼前神色紧张低头不语的璟彧，笑着道：“璟彧，我找到好多九里光，你的眼睛那么漂亮，瞎了多可惜啊。”

“胡闹！”璟彧低声道。

“不是胡闹，”夜明幽幽叹口气，“是不想再欠你的。”

“你！”

“好饿啊，”夜明喃喃道，“你想教训我，也等我吃饱睡醒了再说。”

元光殿外，一侍人低声在杨东明耳边低语。

“此话当真？”杨东明眉毛拧在一起，瞧着眼前不太熟悉的侍人。

“是啊，小的是前几日出宫办事，亲眼瞧见的。”那小侍一脸谄媚。

杨东明深深地瞧他一眼走远几步，那小侍心领神会弓着身子跟上，行至一处拐角：“你在宫里做差，怎么还留心宫外的事？”

“在宫正身边做事，凡事自然要多留心。”

“多个心眼是件好事，可这心眼若是个坏的，可就成了要命的事。”杨东明话里有话。

二人走到一处偏僻的宫殿前，杨东明示意他进去，那小侍觉得不对劲，却又不敢忤宫正的意思。这是一处废弃的冷宫，多年未曾修缮，颓垣废址，就连枯井都被杂草覆盖。

“宫，宫正，咱们来这儿做什么？”那小侍颤声道。

“这里僻静，好说话，”杨东明寻了一处栏杆，掏出帕子擦掉上面的灰尘，坐下接着道，“此事，你可还与旁人提过？”

“不，不曾，小的一向守口如瓶。”

“好，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杨东明突然的笑声回荡在冷宫中，惊得那小侍后退几步差点坐倒在地，“你知道这宫里以前住的是谁吗？”

小侍摇摇头，他只是师署的杂役，哪里知道后宫里住着的都是哪些贵人。

“是芯蕊夫人，是王上最宠爱的女人。”

“芯蕊夫人？”

“芯蕊夫人喜凉惧暑，最爱食冰，王上为了能让她在暑天里吃到冰镇的果子，特地命人在她住的宫殿下挖了一座冰室，”杨东明起身朝那座枯井走去，拨开长草，探出身子朝枯井里看，“可惜啊，即便这般荣宠，却也未落个善终。”

那小侍眼神明亮，凑到杨东明身后，等着他的下文。

“那芯蕊夫人啊，多张了一双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王上就将她，关在冰室，冻成了冰人儿！”

那小侍心脏猛缩，他见到枯井下几句腐烂的尸体相互叠压着，有的几乎化成白骨，有的皮肤泛着黑青色，是死不久的样子。

突然脖子被一双手死死钳住，紧接着双脚腾空，他竟被宫正掐住脖子提起。

“宫，宫正！”他挣扎着喊出声，声音带着哭腔。

“入宫的第一天，我就叮嘱过你们，不该看的东西别看，不该长的心思别长，”杨东明慢慢向井边靠近，“偏偏就有你们这些个不听话的，害我不得不造杀业。”

小侍双目暴突，舌头不自觉地向外突出，整张脸紫到发黑，他已不能再发出一丝声音。

杨东明手上一松，那小侍直直坠落入井，摔在其他尸体上，但他不会感到疼痛，杨东明在松手前拧断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