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永庆

若事情的经过描述得越详细，旁人对其便越会感到真实。可多数时候，刻意模糊掉一些细节，反而会勾起听众的好奇心。不会过耳就忘，而因此辗转反侧，死盯着这件事的发展后续不放。

“当年永庆公主出巡沧江，机缘巧合救回濒死的昭定太子，后来她公开张贴榜文，为其遍寻名医。”

“怎么会？”孟青吃惊地插话道，“蜀国盛产药材，蜀药遍销四海，恐怕永庆公主府中的食客医家都能与太医院比肩。”

陆之林被他插话并没有丝毫愠色，那样的事情无论谁听到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他含笑继续道：“剑伤若不当场毙命，对蜀医来说自然不难医治。只是当时昭定太子身中剧毒，世所罕见，永庆公主哪怕为他遍寻名医也找不出一人能解此毒。”

“难怪。”孟青知道医毒不分家，正因为这样，用毒制毒之人才会对自家的独门秘药死守保密，生怕泄露一星半点儿给外人导致毒药被破解。

如果不是深入研究过某种罕见的毒药，就算是名医也做不到能解所有奇毒。

他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不禁有些嫌弃道：“当年昭定太子兵败，被围困于沧江江畔，他对武鸣王来说已经是不值一提的手下败将，根本无需动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走投无路的昭定太子下毒。”

“更何况当年见证昭定太子自刎于江畔的百姓不在少数，否则也不会百年来都没人怀疑过他还在世。”

陆之林轻叹一声，点拨道：“或许这正是昭定太子回京都后，并没有急于向武鸣王府复仇的原因。”

“是他的胞弟！”孟青几乎是肯定地呼出来，“当年的三皇之乱，明面上看起来是因为昭定太子身亡，夺嫡之争加剧引发的。可实际上，全都是昭定太子的恶意挑唆。他让手握实权的三位皇子反抗垂暮老朽的昭帝，共同针对他的胞弟，这才有了三皇子兵围京都，割据称王的混乱场面。”

“说服敌国出兵，只为分散武鸣王的精力，让他无暇顾及京都的争锋。单凭两国战乱，是无法让武鸣王府覆灭的，所以昭定太子首先选择去对付早已分崩离析的皇室。他亲手将嫡系一脉摘除干净，在暗中扶持旁枝郡王上位，这一切只为积蓄力量，能在今日同武鸣王府决一死战。”

陆之林顿了顿，回忆起京都那位不问政事的华贵书生：“他所谋之大，不知道还为新帝留有多少筹码，这才让肃郡王也得在那少年帝王面前低头。”

他或许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又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因而他并没有把话说下去，自然而然地转了话头：“永庆公主寻不到名医为昭定太子解毒，这反倒让自视清高的蜀国臣民意识到蜀国闭塞的不足，破例从大昭引进医家作交流之用。这也为后来左章能顺利进入蜀国奠定基础，可惜的是他们只欢迎各地医家客商过关，仍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封闭自我。”

孟维嫌弃地不补充道：“就算他们欢迎医家和客商过关，那也被限制在岷崖一带活动。恐怕能跨过岷崖的外乡人，也就昭定太子一人。”

“仅他一人？”孟青咂摸着这句话，“我还道永庆公主和禹亲王落败后，只能与昭定太子在暗中合谋。”

陆之林含笑摇头，喟然道：“当年的禹亲王声名在外，世人都说他是争夺皇位的强有力人选。可一招落败，他只能假装安居一隅，静待时机。”

“永庆公主性子要强，比起所有皇子来，她是最像当时的蜀国国主的。因而禹亲王落败后，她并未受到牵连，就连她广纳名医也未引起他人的怀疑。荣宠一生的永庆公主，瞒天过海地把人带入蜀国腹地，原本也不是什么难事。”

别说她暗中向胞兄引荐昭定太子没遭遇什么挫折，后来她堕入情网，以未嫁之身诞下无名无分的铁鹰卫主司，那也是得到蜀国国主首肯，亲自下令为她封锁产子的消息。

“在蜀国打探到的消息就是这些，先后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