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何如月的梦境

何如月睡得不算安稳，她重复在噩梦里。

她梦见童素枝在哭泣，在歇斯底里的呼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在阴暗肮脏的角落里，被人捂住嘴，泪水和汗水混杂在一起，她的身上全是伤痕，她在求救，她的目光凄惨，像是看到了何如月，何如月仿佛要被她看穿，变得透明，何如月没办法冲上前去阻止，童素枝的哭喊仿佛回荡在何如月的耳边——阿月，救救我！救救我吧……

最后一暮，童素枝尸体一样躺在地上，只有身体上的热气证明她还活着。她仿佛没有呼吸，她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一下。白炽的光线下，灰尘肆意得游动，贴在童素枝的脸上……

肮脏，童素枝应该被唾弃的。

她不哭不闹，却还是被所有人指指点点。朋友们都一副嫌恶的嘴脸，见到童素枝就不由得走开。没人安慰她，此刻她被所有人唾弃。

阿月……阿月……

童素枝轻轻呢喃，何如月像个木偶一样站在旁边。

小枝……小枝…….

何如月也很痛苦，她想冲上前去抱住小枝，她的身体却僵硬得像块石头，她只能看着童素枝绝望。

绝望中的童素枝，拿出了一把熟悉的小刀，像寒月一样，在她的身体上开出了烂漫的樱花。

“阿月……”

何如月一下就惊醒了，梦里她感受到得到小枝的痛苦，这份痛苦狠狠地挤压她的心脏，她为这份痛苦喘不过气。

下午吃过午饭的当儿，狱警通知她有人来探监。何如月拒绝了，她知道是谁。纵使那个人是自己一直在思念的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人，可何如月不想见。她不想让小枝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这个丑态。

是她做了错事，可她甘愿。

何如月午睡的时候，又开始迷迷糊糊的。

先是安安稳稳的，看到小枝——她们在一个教室里上课，课讲得很无聊，何如月就一直看着小枝……

看了好久好久，认真上课的小枝却突然哭了起来，她转过头来，泪水从带着伤痕和红肿的脸颊上滑落，她的目光很绝望，她很疲惫，她充满怨念地哭腔问道，“你一直都在看着我，为什么不肯救我……为什么……”

“小枝……”

何如月彻底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