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蛤蟆药（中）

次日下午，小珺没有去上班，在家专心给孩子“做药”。瓦片、泥巴、煤火炉子都是早先备好的，鸡蛋家里也有。万事俱备，就差东风----“癞蛤蟆”，如今这活蹦乱跳的”癞蛤蟆”也在卫生间地上的麻袋里候着呐。

听着麻袋里蛤蟆的声声聒噪，小珺万分嫌恶加害怕，但也没有办法，硬是鼓足勇气，仗着胆子，戴好胶皮手套，轻手轻脚打开麻袋，屏住呼吸，伸出右手朝麻袋里随手抓出一只来。那蛤蟆挣了几挣，劲儿挺大，几乎就要跳脱出去。还好小珺虽然害怕，但也没失冷静，死死抓住那蛤蟆。

有时候小珺倒还胆大出奇，颇有豁出去的烈气。这次也是，但见她把蛤蟆交递到左手中，腾出右手，拿起剪刀，对准蛤蟆的腹部，顺着从下向头的方向剪开下去，血嘶嘶地往外流，肚子里的杂碎令人作呕，小珺感觉自己拿剪子的手都要麻了，呼吸也都要停滞了，那蛤蟆受了重创之后还不老实，挣脱的劲儿更大了。忍受着强烈的恶心感，小珺硬是不松手。蛤蟆被牢牢抓着，过了一会儿，蛤蟆也折腾没劲儿了，不太动了。

这时，小珺稳稳神，放下剪刀，伸出食、中两指向蛤蟆肚子里一划，挖出那些腥臭的杂碎，小珺一阵干呕，终于忍住了，也终于把蛤蟆肚子掏空了。

接着，小珺取过一只鸡蛋填进那蛤蟆的肚子，又拿出针线一针针地把这蛤蟆肚子给缝上。就在缝针的过程，那蛤蟆还微微地动了几动。说真的，这要不是想着给孩子治好病的念头支撑着，估计小珺早就“缴械”了，她一个胆小得不能再小的人，怎么可能给一只癞蛤蟆做完这样一个“外科手术”？

剩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只肚子里装着鸡蛋的癞蛤蟆，用两片青瓦夹到中间，再用湿泥巴糊严实，放到煤火炉子上烤。这些小珺已提前准备好了，煤火炉子生好了火，放在楼道里，现在城市里的楼房住户已很少有人家用煤火炉子了。

等待，等待着癞蛤蟆鸡蛋被烤熟。可是就在这稍稍有点空闲的时刻，小珺的脑子却没能停止转动，“待会确定让霄霄把这鸡蛋吃了吗？会不会有毒，癞蛤蟆可是有毒的呀？不、不，不能让孩子冒险，我这个当妈的先吃，今天这鸡蛋我吃，试试有事没，如果没事，明天再给孩子吃”，就这么决定了。

两个多小时了，瓦片烤裂开了口，怪怪的烧烤味浓烈地从楼道飘进屋子，差不多应该熟了。小珺飞速地来到炉子前，用大钳子把瓦片夹到地上，剥开已烧干了的癞蛤蟆，抠出鸡蛋回到屋里。拿着这枚非同寻常的鸡蛋，小珺小心翼翼地剥去蛋皮，对着这枚蛋看了又看，最后把心一横，吃了，必须吃，真有毒的话，就先毒自己，看看到底有啥反应，根据自己的反应再确定让不让孩子吃这样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