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大打出手

周邦彦也为之可惜，这首精彩绝伦之歌，本是大唐盛世之篇，必然将震惊四座，此时落得一个虎头蛇尾的下场，真是可惜了张若虚的词曲。

他扼腕叹息一声，转身准备离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台下分明传来了歌声！

声音虽然沙哑而又凄厉，但是无可否认，确实是春江花月夜。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她竟然唱出来了，周邦彦面色大变，转身扭头看去，只见苏婉儿独自一人站在台上，轻轻地唱着，声音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穿云裂石之感，就像是枯老的树皮在风中沙沙作响。

伴奏早已经停了，她并没有赶上最后的伴乐，只能够自己清唱，沙哑地就像不是她的声音一般。

黄云鹤沉默不语，看着她挣扎着唱完了最后一句，嘴角殷殷鲜血已经流了下来，喉管已经破裂了，眼神中也全是血丝。

不知怎么，他感觉自己有一丝罪恶之感，或许苏婉儿应该赢的，要不是自己出手请了周邦彦谱曲，她或许有晋级的机会。

但是，那首歌一旦出来，黄云鹤有绝对的自信，苏婉儿必被淘汰，即使她完整地唱完，也未必有胜算，更何况现在她已经表演失败了。

“真不愧是苏文节的女儿。”周邦彦笑了笑，长叹一声。

“你原先认识她？”

“当年少年之时，曾经游历过原先南唐之地，见过她的父亲。”周邦彦缓缓地说道，“苏州府城门的一个守城小兵，母亲是青楼女子，人老珠黄后被扫地出门，嫁给了他父亲。”

“守城小兵你都认识？”

“慎言，官人！”周邦彦突然严肃起来，“我等皆是过客，岂可自倚上位而轻视！”

黄云鹤闻言一怔，心中也是羞愧，是啊，自己也就是一个平民百姓罢了，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这些劳苦大众呢。

“苏文节的先祖苏光，当年是金陵城玄武门守城将领，先太祖皇帝破城而入，苏光拼死抵抗，最后一个被擒，在太祖面前自刎而死，鲜血溅到太祖的脸上。太祖皇帝大怒，将其一家贬为奴籍，世代守城，后代凡男者只能娶娼户，女子入青楼。”周邦彦长叹一声，“可怜这苏婉儿，当时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在崇音阁中为歌女了。”

黄云鹤沉默不言，说到底，都是苦命之人，苏婉儿虽然有点攀附富贵，但是也是生活所迫，谁又不想改变这个悲惨的宿命呢？

台下，苏婉儿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丝气力，瘫倒在地上。喉管已经划破，鲜血已经滴答滴答地流淌下来，砸在了地上，就像是南国的红豆一般。

她就像是一只受伤了的杜鹃，摔倒在了地上，只能够一口一口地啼血！

突然，她的头发被巨大的力道扯了起来，几乎就要脱离了头皮。她凄惨地尖叫了一声，挣扎着想要下来，却无济于事。

“可恶，我花了这么多银子买你，就在这儿给我们太尉府丢人现眼！”

当苏婉儿卡住的那一瞬间，高衙内就已经怒火中烧。当她后来沙哑地唱了下去的时候，高衙内更觉得丢人！唱成这样，简直让整个太尉府的名声一落千丈，他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苏婉儿在打自己的脸。至于什么嗓子受伤，那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现在，他只想把这丢人的苏婉儿痛打一顿！

苏婉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她并不感到讶异，太尉府里面的高俅和高衙内都是势利之人，有用之人，自然倍加恩宠；无用之人，只能像垃圾一样被扫地出门。对于高衙内这种薄情韶恩之人来说，就算是他自己的宠妾，也照样收拾。

黑色的拳影已经逼近了她的面庞，苏婉儿心头一凛，自己这个面容可能是再也保不住了，不过也没什么，落到了高衙内的手里，也离死差不远了。

不过，过了还一会儿，拳头却还没有接触到自己的面庞。

苏婉儿有点奇怪，刚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