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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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方玫有点记不太清了。

本来背对他们的鹿某人不知怎么的，发现了方玫身后的Y1829，面色唰的变了。

然后，就是噪音。

能使人体器官紊乱的声波一如脑，就激的方玫丧失了行动力，她软软地瘫在地上，被动的看着詹姆斯强撑着，想办法制服鹿某人。

生长的藤蔓在噪音的袭击下松开了束缚，皱巴巴的成了一团。安庆的身影在藤蔓萎缩后浮现，鹿某人趁詹姆斯站都站不直，一把将虚弱昏迷的安庆抓起。

詹姆斯看清被抓的是谁，朝鹿某人吼道，“你抓他是想做什么？”

鹿某人掰起安庆的脸，让詹姆斯看清少年脸上浮肿的叶脉，“你觉得呢？”

詹姆斯抽了几口气，胸口不断起伏，“你想把他送到那个地方？那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那不行。”鹿某人摇头，“他有活着的价值，不能轻易死了。”

不能轻易死了？

方玫从没想过，这句话能让她整个人都颤抖。不能轻易死掉，那要怎么死？被研究，被利用，直到呼吸停止那一刻才算终结吗？

解剖过不少生物，被老师隐晦提过某个志向的方玫挣扎着起身。鹿某人身量单薄，在学校的时候已经被詹姆斯武力制裁，虽然比不过詹姆斯，但制止他应该不成问题。

“方同学，别乱动。”鹿某人没有回头，正在检查安庆身体的他瞅了一眼站不稳的詹姆斯，略带几分无奈的劝方玫，“我没想要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命。”

“让我把这小子带走不好吗？无论是救援，还是逃跑，以你们能采取的手段，都无法保证这小子的安全，更不用说救他。”鹿某人的目光从詹姆斯身上扫过，语重心长。

詹姆斯沉默，然后摇头，“不，那地方，BH8，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鹿某人笑了，“人也去不了那个地方啊。”

他轻嘲着，“詹姆斯，不管你如何否认，那里都是当今人类科技最发达的地方。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这个机遇，失去一个珍贵的素材吗？”

“不可能的。”

“你也阻止不了我。”

詹姆斯颓丧地笑了好几下，无法挣扎的痛苦、无法改变的绝望一一从他眼里闪过，最终，他还是举起了枪，“不，我会阻止你。”

“或许我的家庭背景，让我间接的成为了获益者，让我间接没了质疑的资格。但那又怎样？不人道的事就是不人道，我不是科研者，也不想听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我只想知道，当一个研究需要无辜的人命来实现……它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鹿某人垂眸，他已经检查完安庆的身体，确认对方是可以即刻接受手术的状态。在回答詹姆斯前，他走了几步，装作无意向方玫的方向看了几眼。

然后，他低低笑出了声，“别问我啊，詹姆斯，从一开始，选择这一切的，就不是我们，是你们。”

“既然选了，那就没资格后悔。”

“……什么？”詹姆斯甩了甩头，他的耳道承受不住压力，已经有些失聪了，没能听见鹿某人之后话的他只能去看，去观察。

他从鹿某人的脸上看到了无奈，还有些许嘲讽。或许是觉得这实在太浪费时间了，鹿某人去看方玫，“人还没到目的地吗？”

方玫没有做声。

詹姆斯将目光移到方玫身上，才发现少女不知何时闭上了眼，好似昏迷了过去。在她身后，虫型的机械露出一只复眼。

“快了。”AI冷声说。

鹿某人点头，闪着紫光的小型机械从他衣袖处钻出，一帧帧拼接组成新的场景。詹姆斯想阻止，脚腕处却爬了一只形似蜘蛛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