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天秤

57

【陷落后：十分钟】

Y1829独自离开后，沈关觉得不对劲，但出于立场关系，他不好在背后说人家AI的坏话。

“Y1829……可能不会把方玫他们带过来。”先打破沉默的，是还在发热的居久。

理应烧得神志模糊的他在醒来后只看到沈关，心底就有了底，“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太糟糕了，自身都难保，顾不到方玫他们俩。”

他咳嗽几声，“Y1829是这样判断的。”

沈关给他喂了点水，“它会杀了他们吗？”

“不，我没允许它那么做过。”居久没有犹豫地摇头，“它是AI，能和周围的AI程序联系上，最好的结果，它把方玫他们托付给了周围存在的机械。”

沈关：“最坏的呢？”

居久笑了一下，“最坏？它瞒着我和别人做了交易。”

粉色的眸看不出喜怒。

“为了救我。”

沈关低头去看头枕在他腿上的居久，青年有一副好样貌——这理所应当；也有一颗聪明的大脑——虽然不通人事。

或许是天然的岩穴狭窄的氛围很容易拉进人的心理距离。

沈关在片刻的沉默后，问：“你觉得你会死吗？”

不是“你会死。”

也不是“你会死吗？”

沈关想问的，是“你觉得。”

居久去看沈关那双极漂亮的蜜色眼睛，像蜂蜜，又像琥珀的清澈眸色，总让他很亲近。所以他选择说实话，“我觉得不会。”

沈关又问：“为什么这么想？”

居久：“直觉。”

“……你不信吗？”居久模糊间，看到沈关扬起了嘴角，理智告诉他沈关不会嘲笑人，但这人的笑，怎么都让人浮想联翩。

他笑得那么好看做什么。

“我信。”

嗓音染上笑，悦耳极了。

“为什么？”居久反问。

“……”

沈关叹气，“我们能不问‘为什么？’，也不再说客套话吗？”

居久困惑又俏皮地眨眨眼，“这是坦诚相待的节奏？”

“我不太懂。”他实话实说。

沈关被居久磨得没了脾气，“算是。之后我们采取‘我问你答’的方式来对话，在我告诉你你想要的情报前，我得知道你能知道多少。”

居久这时反而扭捏起来，他不是不愿意，就是有点怕，“一定要说清楚吗？”

他真不懂这个世界。

这和Y1829给他看的东西差得太远了——不是不完美，而是过于虚假。

他意识到沈关会告诉他真相，部分真相。

但他有必要知道吗？

沈关垂眸：“你不是小孩子。”

他极有耐心，“所以我要强迫你，让你知道。”

蒙上眼睛，堵住耳朵是没用的。纪元碑的出现，居华的嘱托，突然出现的植物体……和他相遇，透明空白的居久。

很多人开始行动。

居久绝不可能独善其身。

他会被卷起去，然后被逼着选择，逼着去死。

为了那点良心，为了那点被人教会的东西，沈关伸出了手，他违背了过去的原则，选择强迫性地推动居久。

“……我知道了。”一只过热的手抚上沈关的眼角，居久不明白沈关那苍白的脸色是怎么回事，他只觉得沈关快要死了——他被什么逼着，快被逼死了。

“你的记忆完整吗？”

“不。”

“你还记得多少？”

“一个研究所，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