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躲避

江都王得胜归京，又是一场欢天喜地的盛事。

话本子翻了一版又一版，按照京都人的传统，故事之精彩绝伦，堪称惊天地泣鬼神，其作战过程，夸张繁复，改得萧子瑜自己都不认得。

京都百姓们口口相传，犹嫌不足，热烈地涌到四方城门口，眼巴巴翘首以盼江都王的车架，其中，腰佩香囊，手执鲜花的年轻姑娘占了大半。

大虎和小虎整日闷在侯府，无事可做，大有要发霉的架势，遂被成楹赶出来，透透气儿。她们事先从成楹那里得知，江都王今日会从正德门入城，于是提前定了附近酒楼上的临街包间，就等着到时候一睹风采。此时，两人一人抓一把瓜子儿，一人占据一个窗口，边嗑边聊。

大虎歪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主子不亲自来接王爷，总感觉不太好的样子。”

小虎吐出一个瓜子壳：“有什么不好的？主子不是派咋俩来了吗。”

大虎瞪她一眼：“咋俩算什么？王爷入京第一眼，难道还巴望看到咋俩？”

小虎没心没肺：“王爷巴望看到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听主子的吩咐办事儿就完了。”

大虎：“你没听话本子里都怎么传的？《靖宁侯和江都王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儿》，以咱们主子和王爷的关系……”

“切，话本子都是无聊的人瞎编排的，怎能当真。”

“怎么不能当真？若全是子虚乌有，怎么传得那般有鼻子有眼？”

小虎拍拍手，抓了一把新瓜子：“如此一来，主子更应该避嫌了，主子一个未出阁的年轻姑娘，跟江都王一个男子，传了这许多花边，那些说书先生得是有多恨主子啊？不知道女子名节为大的吗？”

大虎惊呆了：“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有这等觉悟！”

“就该把那些乱编排主子的人，抓起来，揍一顿！”

说话间，楼外，城门口处，响起姑娘们热烈的欢呼，一酒楼的客人赶紧伸长脖子往外瞧，只见落英缤纷中，一辆四匹清一色白马拉着的，王侯规格的马车，缓缓驶进城来。

车后跟着两队精甲勇士，均骑着高头大马，旗官们高举萧字大旗和龙旗，正是萧子瑜的亲卫，而车驾的一左一右，各有一男一女两名护卫，女子项上戴着银丝项圈，长发结辫，饰以铃铛，打扮与中原人迥异。

姑娘们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捏着鲜花香囊的手攥紧了几分，议论纷纷：“那女子是谁？”

“她是干什么的？难道是江都王娶的王妃？”

“不不不，我不敢相信，我的王爷啊！”

“瞎说，堂堂王妃怎会出来抛头露面？”

“就是！王爷您可不能对不住靖宁侯啊！噫，好像没看到靖宁侯啊？靖宁侯没来吗？”

“……”

大虎小虎趴在窗沿上，瞅着掷果盈车的场面，光瞧了个热闹。

江都王压根儿连面都没露一下，就被太子爷派来的全福公公，宣进了皇宫，叔侄二人畅谈一夜。

江都王得胜回京，可把太子爷乐坏了，诸多奖赏之外，另赐他自由佩剑出入皇宫的特权，而且允许马车长驱直入第一道宫门，不可谓恩宠不深厚，一时羡煞众多朝臣。似乎老天爷也在恭贺江都王再建奇功，早春二月，京都的御花园里竟然提前开了几树桃花，太子爷一高兴，打算亲自在宫中摆宴，为小叔接风庆功，要求百官必须出席。

宴会那日，萧子瑜一身锦衣，玉树临风，特意早早到了宫中，还陪着萧明迁玩儿了好一阵子，然而，快要开宴时，却听宫人来报：“殿下，王爷，靖宁侯说这段时间是亡母忌日，成侯一时伤感，不好出席宴饮，请殿下恕罪。”成家当年沾上先太子案，成楹的父亲辞世后，母亲缠绵病榻月余，最后抑郁而终，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