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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摩天轮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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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沈默,全国最大的游乐园,摩天轮项目的管理员。

说起来,我还是管理员里最年轻的,今年才刚满24岁。

“喂,沈默……”我所在的控制亭的窗户被敲了敲,随即窗外响起了同事的声音,“你说你才多大年纪,怎么跑来游乐园当个项目管理员混日子呢?你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吗?”

我笑了笑答道:“为了今天能去买疯狂星期四,还能顺路给你带一份。”

见对方眉开眼笑,一口一个好兄弟的叫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然我来游乐园时间不长,不过幸好人缘还不错。说真的,如果不是上了理工科的天坑专业,学了个看不见出路的数学,毕业一年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也不会来这劳什子游乐园,每天被来来往往的人群吵着头疼。

不过虽说当项目管理员的薪水不高,但下班后能去搞份9.9的薯条还是很不错的。我所在的游乐园,占地面积超过1.2平方公里,项目多到我也没数过。设施条件好,薪酬待遇嘛,自然水涨船高。

我只需每天准点来点个卯,游客来了按规定操作机器,顺带维护一下秩序,这便是认真负责的管理员了。除了累到直不起腰的节假日,平时的工作倒也称得上清闲。

我看了眼手机,还有一刻钟下班,伸了个懒腰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一摸裤兜心说坏了,钥匙忘带了,又得去求物管大爷开门了。

没办法,家里除我以外没别的人。父母自我12岁起就离开了家,临走前他们说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在我身边,此后再也没回来过。

他们也不是杳无音信,有时我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能感应到他们就在我身边。可我每每发现了些线索想要去找寻时,他们就像从这个世上蒸发了,一下子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在我依稀的记忆中,父亲工作与建筑设计有关,常常需要东奔西走的勘景。他是个很体面的人,无论谁遇见了,都会恭恭敬敬地喊一声沈先生。

可我的母亲就不一样了,照理说她因父亲的连带关系,也该备受尊敬。但所有人遇到她时都避之不及,似乎她是个很可怕、很让人憎恶的人。我小时候拉着母亲的手出门时,总是被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仇恨、惶恐、鄙夷等等,反正那股充满敌意的注视,十多年过去了我都忘不了。

同样忘不了的,还有父母临走前对我说的一个字,零。对于零这个数字的不解让我如魔怔一般,疯狂痴迷数字相关的东西,甚至选择了数学专业,只是至今我也没弄明白,那个零,是什么意思。

春去秋来,人是物非,我都快忘记父母的长相了,家里的布设也换了几轮,他们留下的痕迹已经所剩无几了。

现在唯一还在的,是一块通体漆黑的手表,那是12岁生日时,父母送给我的礼物。我每天都戴在手上,好留个念想。

这快手表挺有趣,它是一点实用功能没有,因为它的时针和分针不会动,一直指着十二点的刻度。表盘和发条倒是能咔咔地转动,我无聊时就拧着玩,有好多次我都突发奇想,打算用螺丝刀给它拆了,看看内部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会能上发条却不会走呢?难不成父母送我的时候就坏了?

不过这手表倒也不是真的一无是处的摆设,我的印象里,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常常课上得好好的,就忽然发高烧或是晕倒,然后被老师火急火燎地抬去医院。结果学校附近医院的护士,我没一个不认识的。直到戴上了这只手表,别说去医院了,头晕眼花的情况都不曾有过,邻居总说我转运了。

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信的,我父母离开以后,邻居似乎像是在躲避我一样,对我若有若无地抵触,也不让他们的孩子和我玩,父母走后我几乎没有朋友了。这些年我也尝试融入过社会环境,可每当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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