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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井下出了事故 俄日和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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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井下,能扯到一起吗?脸皮像脚后跟上的老皮,用刀子也剐不出点血色来,没心没肺的。”

“正是租了我草场,才恨他。他死活不让进场打钻,达来哥没少骂我,替他背黑锅了。”

额日敦巴日知道岱钦怕我,硬着口气说:“人走了,气啥?再说了阿来夫惹你了,还是伤你了,龙骨在哪,咋就挖断了?这话灌进林矿的耳朵里,可赖不到我呀。”

岱钦哭了,盯着嘎查长说:“就算是一把臭屎,也要抹在你身上。要臭都臭,要香都香。你闺女乌云青上班了,那个男羊女羊的傻姑娘,也上班了。查娜又回去了,搬进了矿山住了单间。我孩子落单了。”

“矿山不是嘎查开的,这事怨不得我。扯着我的手不放,有啥用?”

岱钦在吓唬嘎查长;“你拿着假收据去油田显摆,帮阿来夫讨回了钱,腚后面有尾巴,雪地上走一遍,没脚步印算我白说了。”

额日敦巴日有意向他伤口上撒盐。

“凭啥说是假的,拿假收据讨回钱来,那才有尿。有尿,把憋在家里的孩子塞进矿山啊。是人穿衣服;不是衣服穿人。清鼻子还能流死人?摸一把锅底没有不黑手的,你也不是没去过油田。”

岱钦心里认输,嘴里说着硬话:“这话不是糖,甜不到我心里,就算是块糖,我也不稀罕。”

额日敦巴日向前逼近一步:“有病吃药,没病吃啥?依你这么说,感冒药到了失效期前,没感冒也要把药吃掉。有尿,让矿山去你草场多挖几个探糟,那钱来得快。”

这话比药还管用,一下子治好了岱钦的心病,嘿嘿笑了。

嘎查长想到了闺女乌云青从球磨工到穿白大褂的化验员,最后干上了会计,一步比一步高,抿着笑嘴说:

“孩子断奶,不要舍不得一两天的哭声,熬过就好了。我是骑着骆驼赶上羊,一年更比一年强。”

一大早起来,我在鼻子两边的凹槽里上下磨蹭了十来下狼牙,在手里左转着右旋着,转着圈瞅着油光光的滑面和退色变淡的血横纹,包银的狼头端端正正挂进了胸前。

右手揉动着狼髀石,叽里旮旯响着,慢慢张开半睁半闭的眼,鼻子顶在狼髀石上嗅着浅浅的腥臭味儿。

我问着:“+155米探矿天井掘进了23米,这茬炮停下吧。顺着沿脉往前边追一追,控制一下矿块长度。顶帮用串带和锚杆支护好,这茬口上千万不能出事了。”

高唐爬梯子上去看过,岩性太破碎了,空间太窄了,锚杆和串带没法支护。

俄日和木不是从天井里跌下来的,在底口扒渣子,顶帮落下了大半矿车渣子,卧在那里埋住了。

高唐在井下跟出毛工统一了口径,死者是高血压顶破了血管,从23米高的梯子上落下来的。

这是病故算工伤,不是事故,也赶巧了,他有高血压的毛病。

这是禁忌症,不能下井,尤其是爬天井。

巴雅尔也算是帮了一把,要不然看不见他的查体报告。

我对高唐和郑杰说:“你俩去工区那边开个会,强调一下安全,要内紧外松,稳定好矿工波动的情绪,按这个口径,不能有第二种声音。”

当天呼和巴日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有人举报矿山出了事故,人是从天井里滚了下来。

“林矿呀,安监局的人下午去矿里,有人举报,要去查实啊。是举报到12350的,那人的话硬硬的,查不实就向盟里举报。”

我担心的事还是来了,随口问了一嘴:“都谁过来?高局长也来吗?”

呼和旗长说:“有啥担惊受怕的,举报有几次是真的,挖矿哪有不死人的?飞机也有从空里掉下来的时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后院不起火,家属不反水,能有啥事?”

我转念一想,过来也好,调查清楚了,心里都亮堂了,说三道四的人也就没有啥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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