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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惹火烧身 有口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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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说过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俄日敦达来现在闹机密了,自己看不到耳朵后的灰啊。

阿斯夫从别人手中转租了4500多亩草场,在煤矿西北1里多一点。雇了个羊倌,春季接羔,秋季卖羔收钱。后来我才知道了实情,那片草场是煤矿给俄日敦达来的,他可怜妹妹的日子过得紧巴,把这片草场给了陶格斯。阿斯夫和陶格斯全然不知这一切。

80年代初期,内地许多矿业公司带着专家来草原并购矿产资源。工矿企业个数的增加,规模的扩大,工业用电负荷急剧增加,高压输送架空线路由两根水泥杆全都换成了高耸的银白色铁塔,在草原上非常显眼。

两个30多米中灰色的井架正在安装,刺眼的电焊光一闪一闪的。电焊屎散落在牧场上,烧烤着柔嫩的小草。

高出草场10多米高的黑黑的煤堆连成了煤墙,细碎的煤面粉在风的引诱下,无组织的飘曳着,在蓝天白云与草原之间浮现出一簇一簇的乌云团,洒落在绿油油的牧场上,吸附在羊群身上。煤堆周边的羊群,白色的皮毛涂抹成灰黑色。羊嘴巴吃着草,鼻子贴着地皮,吸进了草上的煤灰。羊得了一种病,像有肺病的人,不停地咳嗽。羊群低头无挑剔舔舐着灰褐色尘土下面的嫩草,绿草上的煤灰抖落下来,又一次吸附在羊的皮毛上。阿斯夫指了指前方,边说边擦拭着落在脸上的煤灰,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

“这环境让羊咋活呀,煤矿该有个说法了,羊不明原因的死了30多只,不赔钱能行嘛。”

岱钦和阿来夫一起说:“拍照录个视频留个底儿,找煤矿去拿钱。”

煤堆下方有一条草原路与沙石路相连通,草原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车沟。运煤的车队通过时,车轮碾压着细细泥沙,在车后绘画出一条延绵不断的黄褐色沙尘屏障,继而又悠悠的洒落在沿途绿绿的草原上。“斯太尔”司机熟视无睹路口醒目伫立的白底红字的警示牌:幽幽青草,踏之何忍,车辆禁止通行。

阿斯夫喋喋不休的诉说,巴雅尔扫视着周围,西边的煤堆用防尘网遮盖着,草原路及煤堆上,洒水车撒了几遍,湿乎乎的。煤堆和砂石路两侧有166个牛羊马和20多只水鸟的雕塑,寂寞地站在草原上。没等他问话,阿斯夫接着说:“前几天还不是这样子的,一夜的功夫,全把煤堆遮盖了,两边摆了些假羊牛羊,不仔细看很容易被骗过去。煤矿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好,要不然不会花钱买些假牛假羊来妆脸。”

巴雅尔在一边插话:“铁蛋的闺女说过一嘴,前天领导过来检查,是花钱租的啊。”

阿斯夫说:“有钱租这些假牛羊,不舍得整几个大棚圈一样的大棚子,把煤堆遮盖起来,草就干净了。”

岱钦捋着草尖上的黑煤灰,伸着食指:“完蛋了,牛羊吃这样的草,贴不上膘呀。”

阿来夫蹲下来像打韭菜花一样摸过一片草,翻过手掌,说:“黑乎乎的草,完蛋了,完蛋了,吃进肚子里能不生病嘛。一百年也杀不出一个‘羊宝’来呀。”又指着灰黑的羊群说,“这皮毛贴上膘,杀白条要洗澡啊,卖不上价钱。”

我下了车瞅外甥,瘪瘪嘴看着巴雅尔:他俩能黏在一起?早一天晚一天哈斯朝鲁的舅舅俄日敦达来会出事的,这片草场的事会露出来的。我和阿斯夫挑了一下眼神,和额日敦巴日打过招呼离开了。阿斯夫不知道我为啥离开了,埋怨我不帮自己找话茬。

小宋说:“吃包子不能看皮呀,这叫外表脏,心灵美。滚圆的肚子,杀出了白条,是吃肉不是吃毛。”

额日敦巴日瞅一眼羊群说:“不是我说你啊小宋,这毛皮和肉,能好到哪里去?这牧点的肉是出了名的,羊,吃的是中草药,牧场里有八百多种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拉出来是六味地黄丸。亏你说出口外表脏心灵美,砸牌子了,还不收头。”

巴雅尔瞅着走远了的我说:“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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