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序-20
往后爬了两步,直接坐在了最接近窗边的床铺上。
唐思烬注视她铺开床单,毫不在意那根本不是她的铺位,也起身:
“闹钟给你,我下去看看小施。”
山清没应声。
然而他刚一起身,裤角突然被扯住,又重新坐了回去。
山清躺在被子里,一条惨白惨白的手臂扯出来,袖子挂在手肘。她不讲话,只那么看着他,但意图非常明确。
“你有话要跟我说?”
她的眼神在说,是的。
但分明没有字出来,山清只是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不知是从这动作里看出什么,唐思烬自己反而疲惫至极地动了动嘴角。
他说:“让我猜?”
山清的牙齿松开,又咬紧。
“那告诉我吧。”唐思烬坐了回去,“祭祀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装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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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施终于把那个相当可疑的异物从衣柜深处给拽出来了。
煤灰全被扒拉到了地上,她只需要借光看一眼,就能辨认出那是一块不该出现在厨房的碎片。烟灰裹着泥屑,那必定曾经是一只满是泥土的鞋子,在深夜里被包好、塞入煤炉,燃烧。
那天晚上,尽帆见到了木月。
他杀了她吗?
现在她确定尽帆是个谋杀犯了。
然后呢,然后他杀了翰星?
「施木月。」
她又想起了小陶的推论:木月是她。
那么尽帆杀了木月,是否还会回来杀她?
他随时会下楼来。
小施需要收拾现场。她的手抖得更厉害,抓了好几次才成功把鞋子的碎片抓起,狠狠塞回它们原来的地方。她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期间一时恍惚,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家里,打翻豆子之后,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地把它们在平面上抓取回碗中。
把它们拢在一起。
再试一次。
好了。
小施把僵直的手收回来,攀住壁炉艰难起身,拼命拍打上面的尘埃。
她从未这么庆幸过学生服是暗蓝色的,粘上灰尘后并不那么明显。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外面没有脚步声。
尽帆没有回来。
小施的手握在了门的木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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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清躺在地铺上,头发向两边散开,和之前在火堆旁倒地的姿势如出一辙。
她没有否认:“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有进行戏剧演出的经验,红芃说你演不了正常人,那就说明,你会演不正常的人。”唐思烬语气镇静,“驱逐水妖的仪式是你先发起的。如果血腥味过于浓重,水妖会偏离方向,直接降落于人身,而非能够将其消灭的火堆。你特意把自己的手划得比翰星的更严重,然而时间卡得不好,仪式只进行了一多半,你提早了。”
“按照你们的理论,水妖不该在那个时候来。但你又只能选在那个时候开始装疯,因为你不敢冒险。”
他终于说:“我见过你准备的识字卡片。”
山清缓慢地眨眼。
“你和水妖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沉默半晌,很缓慢地说:“我找到了她。”
“水妖没有嘴巴,不会说话……我给她起了名字,教她画画,教她藏起来。她没有杀过人,也不知道什么是杀人。那孩子甚至不会骗人。所有人都会,只有水妖不会。”
「水妖不会杀人,是它怕我们。」
唐思烬问:“她叫什么名字?”
山清没什么要继续掩饰的意思:“水溪。”
那两个字落下的瞬间,他心里突然奇异地一颤。
水溪,溪水。
河水。
「水妖传说千千万万,只有一个是真水妖。」
唐思烬突然明白了类别o的真正意思:只有一个版本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