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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始十一年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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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带她走。”说着噙笑牵过嘉柔,把人往马车里一塞,自己也上去了,撩了帘子,冲崔娘说,“你认得路,自己回去罢。”

车身一动,嘉柔慌得要下车被桓行简握住了肩头,“别乱动,回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我没病,我不看大夫!”嘉柔气恼,顾着崔娘只能先跟他服软,“卫将军,崔娘她……”

桓行简打断她,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放心,你这个老仆人能摸到桓府的门,我不过略略惩戒。下一回,你再敢乱跑,我就把人送东市。”

好半天,嘉柔才明白“东市”两字意味着什么,声音又急又哽:“别,我再不敢了……”桓行简不吃她这一套,思索片刻,吩咐车夫:“去大鸿胪府上。”

“你不是想见太初吗?我带你去。”

嘉柔彻底被他弄糊涂了,此刻,拒绝不是,同意不是,车停时欲跳下来被桓行简一把抱住了,低斥道:“以后不准再跳。”

府里的下人认得桓行简,只是久不见,又因大将军的事多有踟蹰,神色慌张地迎了,说道:“郎君他还没回府。”

“无妨,我到听事等他。”桓行简像入自己家门,示意嘉柔跟上,一回身,见她在株柳树前站住了,痴痴驻望。

“这是我跟闰情姊姊一起种的。”她不无伤感,闰情姊姊此刻又在哪里?

“你冒雪来照料的树,就是这株?”桓行简折身回来,他错过了许多个春,许久没停下来认真看看这洛阳城里的一草一木了。

“是,崔娘说闰情姊姊既然没跟兄长回来,也许是病故了。”嘉柔流下眼泪,“我不知逝去的人都会前往何处,等我死了,还会不会再见再相认。”

柳枝轻摆,绿意盈盈,桓行简上前把她鬓发一抚:“你人小,总这么多感慨做什么,你哪里见过真正的生生死死。当然,我说这话若跟父辈比也是浅薄了,毕竟我也未曾见过百姓白骨蔽平原的凄惨,不过读其诗文勾勒一二。你我虽不是生于盛世,但到底盛世可期,你闰情姊姊体弱多病,好比萧辅嗣,这都是人力不可为之,你为此伤怀,是人之常情,太过就不好了。”

嘉柔难得听他也会好言相劝别人,一时间,只觉血气上涌,心中激荡着一股什么,忍不住扯了他衣袖:

“卫将军,我兄长今日还京。若他真有异心,或是跟大将军谋逆之事有勾连,断不会回来的。”说着竟不觉跪倒,哀哀看他,“请勿要害他。”

桓行简不耐烦把衣袖扯回,振开她手:“你跑出去几日也不走,就为这事?”

嘉柔十分坦然:“我那日去看东市行刑,心里害怕,因为我知道兄长跟大将军渊源颇深,我是真的怕他一回来,就要治他的罪。”

“调他回来,是朝廷正常的人事变动,你以为什么?刘融谋逆,定罪的是有司,不是我,也不是我父亲,你跟我哭什么?”桓行简讥讽地瞧着嘉柔,“太初的性命在于他自己,不在别人,我看你操心操得实在过满,太初待你,有这般深情厚谊吗?”

嘉柔徐徐摇首,也不争辩:“你自然不懂,你双亲俱全,兄友弟恭。我自幼没了母亲,父亲生性萧散纵情江湖并不能常见。我长这么大,不过寄居两处,一是洛阳夏侯府,一是凉州刺史府,对我好过的我自然都记在心里,至于彼此之间谁多些谁少些,我并未细算过,也不想算。”

寄居二字,她说的平淡无奇,没有自伤自怜的意思,桓行简无奈把她慢慢扶起,语气很轻:

“你小姑娘家,天生一段痴骨。不过果然没算,怎么不把桓府加上?”

“太傅位高权重,满朝之上,独他一人,”嘉柔脑子依旧清醒无比,焦渴地看着他,“卫将军,你刚才说我兄长的性命在他自己,只要他是清白的,就不会有性命之虞对吗?”

“对,”桓行简冷哼,“你要是肯留我身边,我保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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