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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五月温陵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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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贽的理念主张:一切教化应该回归本心人性,崇尚心灵自由,反对以孔夫子一人之是非,为唯一的是非标准,更贬斥被士大夫阶级,视为主流的程朱理学为伪道学。

李贽认为读书人,做学问的目的不应该只为权力而服务,学问的终极价值应该落实在民生经济与百姓的生活上。且对长久以来,社会上重农抑商的观念提出了强烈批判,并呼吁该对商人在社会发展所做的贡献,加以正视。

此一主张,是最为家乡泉州乡亲们所认同,因为这对当时东南沿海一带民生凋蔽、生活艰难,一心想要成为海商,来改善生活的百姓而言,无疑是一种肯定,更是一种鼓舞。

李贽的学说,迅速传播至大江南北,对久蛰的人心无异是一种启迪,是一种解放,也迅速将他的学术地位,推到了一代宗师的高度。

尤其是对当时,东南沿海年轻的莘莘学子而言,更将他视为精神导师,在他的学说理论中,找到了自己读书立志,更合理且明确的一个方向,因此众人亦步亦趋,跟随着他的脚步前行迈进。

但,一个封闭的年代,一个权力高度集中的国度里,“不一样”就是一种罪过,此人无疑就是个叛徒犯逆,此言论当然就是异端邪说,此人罪大恶极,此罪罪无可赦。

这对于自己宝座,始终没有安全感的统治者而言,对于无所不用其极,想要掌控全局的那只黑手来说,毫无疑问是绝不能见容的。

所以,这样一个思想先驱,一如每一个异议者的下场,在被逮捕下狱后,屈死于囹圄之中。

人心的澄明,让他们能够看清是非善恶,但人心的怯懦,却又让他们都闭上了嘴,龟缩回他们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泉州地方乡绅四处奔走集资,在西仑附近山区建了一座“温陵先师庙”,一方面希望这位宣扬理念学说,却遭毒手枉死他方的家乡贤哲,在魂归故里之时能有一个安栖之所;而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所思所想、所追所求一种苍白无力的依拖与慰藉。

李贽的死并不足够,至少还不足以让那些权力者的心安稳下来。

万历皇上随之多次严旨颁令,将李贽的全部著作“尽行烧毁,不得存留”,对于继续传播教授他学说之人,一律逮捕下狱问罪典刑。

或许,是在这样专制压迫下生活得太久的百姓们,已经学会了用一种可悲的务实,来看待这一切;也或许是处在这样一个,专制独裁且阉党特务横行的年代里,即使心中满是不平与愤慨,但所能表现出来的,充其量也只能是,一种绝望之后的漠然。

在这样不说不谈的背后,务实之人的心又怎么会不清不楚呢?这样的年代里,总有许多不可言说的秘密,与数也数不清若隐若现的阴影,时光静懿不言不语,但秘密与阴影却都已沉淀进了人们心底。

深藏于山林之中,温陵先师庙前那座洪炉上,一缕轻烟氤氲飘渺于天地之间,或许他不媚于世、不流于俗,独立思辨的治学理念,其实已如一颗颗种子,埋进了若干读书人的心里。

穆敏行来到陵兰学馆之时,也正是温陵先师李贽遇害的那年。学馆里之前的那位先生,也就是受到此案牵连而锒铛入狱,最后生未见人、死没见尸,莫名就消失在了狱中。

官府只说是得了瘟疫病死,为避免疫情传染尸体已经火化,至于是托辞,亦或是实言,也无从求证判断,也就不了了之。

在那一波的肃清行动中,没有人知道如此消失的人有多少,厂公与锦衣卫办事,向来都没有人敢多问多言,亲眷们虽说伤心悲痛,但却也无处申诉。

陵兰学馆的先生,就这么“被消失”了,如此再也无其他先生,敢提着脑袋来继续讲学,因此地方乡亲,为了不让这所百年学馆就此殆灭,又在各界四方奔走请托下,最后由官府出面接手,负责之后的管理运行。

穆敏行便是在官府接手后,来到学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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