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行（二）

“你是教我爹大刀的师傅么？”屠绛景仰着小脸看着那男人。这是她问的第3个有头发地和尚了。她爹曾经给她说过教他大刀的师傅住在这里，是个扫地僧。看着眼前这个有头发，扫地的人，期待着他的回答。

那男人停下手中的扫帚，回身，低头看见一个唇红齿白，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你是谁？”那男人问小姑娘。

“我是屠绛景，我爹是屠改业。”

“哦。你爹并不算是我的徒弟。”无行耐心回道。他已经归隐山林，远离尘世纷扰。教屠改业练刀，也是感叹他远赴沙场的不易。

“为什么不收我爹为徒？”

“为什么要收？”无行有心逗弄这个小姑娘。一直以来，无行都是肆意随性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收便是不收。况且，屠改业心性不错，但资质一般。二十多岁的年纪，再练功夫是晚了些。

屠绛景看着无行，这问题一下子给她问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远处传来母亲的呼唤，屠绛景应了一声，就回身去寻母亲了。王绾儿牵着她的手离开的时候，她转身望向方才的地方，没看到人，只有天王殿的青石瓦片和远处山上的树。

等屠绛景再次跟着王绾儿来寺院，屠绛景又找到了无行。

“你能收我为徒么？”

“为什么？”无行依旧时这个问题。他笑着看着屠绛景。

“我想去更远的地方。”屠绛景那日回家，思考过这个问题，这就是她思考后的答案。她羡慕天上的鸟，水里的鱼。

“好。那你给我磕三个头，这便是拜师了。”屠绛景一听，就跪在了地上，学着之前拜祖宗的跪拜方式，结结实实给无行磕了三个头。

“嗯，起来吧。”无行看着这个小徒弟，好像看到儿时的自己。

无行本是青山派收养的孤儿，自幼便得师门庇护。他也凭借着青山剑法任意逍遥在这天地间，但因为自己的肆意而为，犯了错，成了遗憾，遗憾桎梏住了他。他离开了青山派，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风息山。风息，风止处，是平静。就留在了这里。本以为自己就在这寺中，青灯古佛，了了此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还能收下个徒弟，还是个女娃娃。

屠绛景站起身，看着望向远方的师傅，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又或是想起谁。

“娇娇？”王绾儿领着一个女仆寻找女儿到此处。她刚才去寺中大殿为屠改业祈福，叮嘱女儿不要乱走。但出来还是没看见她。王绾儿带着丫鬟绕过主殿，就往后面走去。她想起丈夫的师傅，女儿一直对这个师傅很好奇。

主殿后面，山势走向高处，百十个石阶后，是处平坦地方。青石板铺地，一亩见方，依靠山地地方，有间七八间屋子，是和尚和居士们的住的地方。

“娇娇，”王绾儿看见屠绛景站在一个男人的身边，那男人身姿挺拔，背手而立，望着远方，旁边石栏杆依靠着一把扫帚。

“娘。”屠绛景看到自己娘寻自己到此处，便跑到了她娘的跟前。

“你在这干什么？”王绾儿看了眼那个男人，又看向自己女儿，问道。

“这是师傅，教爹大刀的。”

“哦。”王绾儿说着走向那人，躬身行礼，“多谢师傅教我丈夫功夫。小女不胜感激。”

“嗯，你们走吧。”无行受了礼，说了句走吧，便又拿着扫帚扫地。

女子也不便再逗留，王绾儿见这样，就点头告辞。带着女儿、丫鬟回去了。

在路上，屠绛景给王绾儿说了拜师的事情，说她要学武功。王绾儿不大同意，觉地她还这么小，又觉地学点功夫也不错，至少可以保护自己，外出独自行走也用害怕，不用像当初自己流亡的那段时间，担惊受怕，日日如惊弓之鸟，如砧上之鱼。

王绾儿同意了。屠绛景还小，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她既希望屠绛景能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