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愿意
微微蹙着的眉心看起来很脆弱,欲垂半敛的丹凤眼向下耷拉,盖住了浓郁的沉色。
“小奴隶,你愿意吗?”
李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白皙细腻的拇指指腹在话音响起的一瞬,就已经压在他的下唇上,慢慢揉捻。
许是下颌骨被捏得太痛,泛白的下唇揉了十来下也不见绯色。李姝动着鼻尖嗅了嗅,两人间的血腥味是从他怀中传来的。
她悠悠望着素白囚衣里的银光,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她不喜血腥味,尤其这还是人血和狼血混在一起的。
“小奴隶~”
李姝松了松柔荑,弯着腰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匕首是本宫故意丢在你面前的,你还愿意跟本宫走吗?说不定,你连今晚都活不过噢。”
细语刚落,李姝就一把甩开了冷白下颌,面色也阴沉沉的。宋长渊可真有本事,下颌骨都能硌得她掌心生疼。
李姝捏了捏袖口处的柔软锦缎,没好气的瞪着他双眼。她甚至想着,要不就这样杀了他,自己再费些心思解决林濮阳就是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另一只手已经把他怀里的匕首抽了出来,“你用完了,本宫还没呢。”
冷眸对上血色,临死前的一阵阵心绞痛仿若又冒了出来。她持着匕首搭在他的脖子上,一串串血珠很快流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的动作,但没人敢出声。林濮阳冷眼瞧着满身戾气的李姝,嘴边的话已经喊了出来。
“还请长公主三思,此人还未回答你的话,不是吗?”
李姝听到林濮阳的声音勾唇笑了笑,眼底满是嘲讽。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林濮阳最不喜她杀人,尤其还是今天当着他面这种。
“林相,你说得对极了。”
李姝手腕一压,映着血色的匕首哐当而落。她刚刚真是昏了头,就这样让宋长渊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她掖着殷红披风委身蹲下,同眼前的人平视而望,“小奴隶,本宫还在等你说话。”
“长公主,奴愿意。”
宋长渊缓缓开口,忍着痛色的丹凤眼倏然垂下,整个腰身都弯在李姝跟前。
南朝嘉乐长公主李姝,年十五,不久前及笄,心悦弱冠之年的布衣丞相林濮阳,可在中秋之日的宴会上被拒了。
“嗯,什么?”
李姝微眯着杏眼起身,缀着一个硕大东珠的锦白长靴往后退了退。她就是故意的,哪怕他声音再大,自己就是没听见。
生气吗,愤怒吗?本公主就是要耍着你玩,脱你奴籍让你进府,都比不上我把匕首架在你脖子上真。
我李姝这辈子,就是要玩死你宋长渊。
宋长渊颤着脖颈压低了下颌,闪过恍惚的丹凤眼突然上仰而起。
李姝听着清脆作响的铁链声,面上快意还来不及收起,就见眼前的小奴隶又捡起来身侧匕首,对准左胳膊就是一划拉。
素色飘摇,血红淅沥,一个再熟悉的字迹在李姝眼下迅速写着。
只见锋利银光落下最后一笔,整个刀尖都被鲜血染红了,“长公主,奴愿意跟你走。”
“姝”字,是长公主的姝,那奴隶竟用匕首把此字划在了胳膊上。
在场的人惊住了,迈开步子的林濮阳已经走到李姝三尺外。这奴隶想要做什么,长公主的名字岂是他想写就能写的。
“长公主,奴为长公主的奴,至死方休。”
宋长渊双眼微红的仰看李姝,嘶哑着嗓音说完最后一个字,就将手上的匕首狠狠插在了地上。
奴为长公主的奴,至死方休。
李姝低喃着他的话,鼻腔重重哼了一声,他的鬼话可说得真漂亮,若是前世的她指不定就行了。
但现在,她管他什么至死方休,她只要他和林濮阳早点死就成。
“长公主,此人太过暴虐,不宜入长公主府。”
林濮阳就站在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