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是一个笨拙的时代

天快黑下来，野妖们闹腾半天不知接下来干什么。他们无聊得好像一堆城市里毫无建树不思进取聚集街头的流民，居住地无非都是洞穴悬崖或峭壁或树枝搭建的窝棚。比原始人类更凄惶更简陋。

群妖眼巴巴看着圣姑，一些女妖模仿她的模样在草地学走路，扭腰松胯挺胸怎么也学不像，只能发出吱吱嗷嗷呜呜阿阿怪叫声，男妖们坐在地上观看渐渐暗黑天空，一轮明月露出来，他们或许在幻想圣姑和吴刚如何从月亮上一个跟斗翻到蛮荒阴森的幻雪山，那些仙人板板为何下界成妖他们不知道。猜也无法猜，他们意识里除了吃就是玩或者发泄或者再发泄，为谁生为谁死根本就是个永远无法理解的伪命题，人死后变成鬼鬼又为何在另一个世界到处乱转他们不知道，只知道鬼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好东西。

在那个奇异荒诞无法形容的时代，妖怪和鬼之间有很多不可言传的联系。

混沌初开，天地尚未完全形成，那时人类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人类，天上住着神仙地上住着人，地狱住着鬼，妖怪们想在天上飞就在天上飞想在地上跑就在地上跑。

圣姑变得越来越小，渐渐小如鼠，小如蛹，生出翅膀化成一只花蝴蝶。蝶掠过群妖头顶，在半空旋转几圈，径直向空濛飞去。她的翅膀在树梢闪闪发光，一会发蓝光一会发绿光一会发红光一会发紫光发着xx光，好像霓虹在黑暗中闪烁漂移着，钻入云层上了九重天。

圣姑消失，众妖跳过来把吴刚抱起，举着出征归来取得伟大胜利的将军般将他抛向空中，吴刚在空中伸出长舌席卷空气，席卷空气中原始蕴藏着的湿润和苦涩，淡淡甜味。他在空中翻身把身体折叠椅似的折起，伸出双腿在空气中蛙泳，漂浮如一匹黑练，众妖欢呼着鼓舞着等候他坠落。

圣姑飞回来在树梢旋转，诸多精灵跟随她飞舞着没入黑暗时隐时现，吴刚伸直双手伸直双腿悬浮着一动不动，群妖坐在地上孤独看着苍穹，月光冰冷地洒在大地上。

大家渐渐恢复平静，圣姑飞来飞去逗弄得众妖瞠目结舌，十分扫兴。他们的夜晚没有烛光也不通电，谁也不知圣姑飞到哪里，她的蝶翅恍如一场记远无法醒来的梦，让人无法描述的世界被她的翅膀扇得尘满面鬓如霜。

那是个无比荒唐荒诞荒谬从未存在过的世界，没有纪元没有考证，不知何年何月，圣姑自月宫飞来盘距幻雪山三百年，幻雪山充满魔力，日月昏然，过住行人进入幻雪山能生还者都传闻着山上住一个女妖，名唤圣姑。还住着瘦得像浦柳的吴刚，他们身边聚集着无以计数的妖怪，妖怪不分白昼地出没荒山野岭出没城镇街头，时不时到人间闹腾时不时跳到天空骑着乌云飞来飞去，地狱中鬼魂也传闻着妖怪横行幻雪山的奇闻轶事。

地狱真实存在于那段至今为止永远无法探索的蛮荒岁月，他们不需要被认定，存在或不存在都无所谓。仿佛现象存在于人间，只是冥冥中的启示而已。

幻雪山西去百里是邦城，邦城里住着天下共主----大邦主，大邦主负责人间安居乐业阎罗负责地狱平安无事，神仙们在天上建造无比璀璨的宫殿，月宫在所有宫殿中最耀眼，仿佛明星宫殿悬浮太空，为天上人间鬼域世界提供明晃晃月光，月宫存在如一盏指路明灯，指引人类和非人类共同生活在同一时空的平面上，生生不息。

人与妖很多时候不能和平共处，妖在人类眼中无异于怪兽，很多时候势不两立。但是幻雪山的妖与人类相处两不害。

尽管两不害，邦城还是四处警备，张贴告示：幻雪山妖怪横行，各路客商慎言慎行，误入岐途者慨不负责！如有擒妖者赐皇姓！封地五百里！

邦城一片哗然！

居民纷纷奔到告示前吐口水，他们与妖怪相生相克数百年，见过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妖孽。早已见怪不怪，如果遇到好玩的妖怪他们甚至冲上前去打成一片，幻雪山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