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闲暇的人自在闲暇,忙碌的人…

幻雪山下有片海洋，海洋汪汪，碧绿蔚蓝连绵到天际，每天日月星辰都在里面无声坠毁，清晨又从里面振奋着怒吼着升腾，海洋中光怪陆离波光闪闪，随时要闪瞎人的眼，闪断妖怪脑壳闪坏了鬼的腿，神仙们驾鹤畅游或者畅游着驾鹤，他们把风呼成了风把雨唤成了雨，还有水妖躲避在海底深处忍不住要到海面露出脑袋，日月星辰就那样打在苍生脑袋上，像敲打着一堆堆坏死了的螺丝钉，稍不注意脑袋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扭下来。

圣姑赤身裸体地投入到滚滚波涛中，她在水中如鱼得水，月华浮动，水清洌而澄明，水中倒映着树影、花影、重山叠影，影子被风轻轻吹碎。圣姑的玉体横存在波涛间，四周安静而肃穆。

海水在她如玉般身体上滚动着，闪闪发光的身体宛如银带穿梭，妖艳又孤凄，仿佛一条野鱼畅游在水中，滑翔、俯仰、翻腾、展挪，她在水中不时地跃起，追逐拍击到天空中水珠，海藻包裹着她，仿佛她又是一只张着扉页的贝壳，与海水融化在一起与山光海色交汇成合体。她在海水中非常得体优雅地漫游着舒展着，她的身体又滑又嫩光洁如月光的双臂。她像一段月光闪耀在水面，长发飘逸，银盘似的脸蛋沁着微汗，妖魔鬼怪们站在海岸上骚动如刚珠蹦迪，谁都想看得更仔细可是谁也无法看得更仔细，他们只能看到一个黑点在海浪中随波沉浮，好像世事难料般地任其起落不休，大家都知道圣姑在海水中洗澡“煞是好看”，尽管什么也看不到也必须坐到海岸上等候着圣姑出海来，他们被月宫下界来的女妖怪圣姑摄了魂魄般忘乎所以，不知归途。

闲暇的人自在闲暇，忙碌的人忙得要命。尽管圣姑跃入大海那一瞬勾引了众多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如赶集般纷至沓来，只为一睹她在水中翻滚腾动的风采。那些凡人们却在忙碌着砍瓜切菜一日三餐，生儿育女，凡人们始终平凡得好像被风吹来吹去的芥蒂。

幻雪山下一队官兵正在纵马驰骋，官兵雄姿英发，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着灿烂光芒。官兵约摸百人，最前面将军模样那人提起缰绳马就高高地扬起前蹄，后面马队跟着顿一下又发疯般奔驰，沿着官道驰骋到幻雪山妖道，妖道开辟三百余年来很少出现人类。人类一是知道山上妖魔鬼怪横行不愿前来，二是幻雪山地处偏僻他们到山上无事可做，三是幻雪山妖魔很少吃人毕竟只是很少，万一真的见人就吃谁也阻挡不住，四是妖魔鬼怪开辟的道路只适合妖魔鬼怪们行走，凡人不一定适合在上面步行或者骑马奔驰。

诸多理由导致幻雪山很少有人类出现，偶尔出现几个也不过只是偶尔，被妖怪们挖掘出来的道路早已经习以为常。他们作为道路来说最开始目的就不是为了人类。当然，人类到上面去走走也无妨。

官兵们在幻雪山上奔驰着，他们正在追击四处逃避的贫民。那些奔上山来的贫民或许认为只有幻雪山才能保护他们，只有幻雪山才能逃出被砍掉脑袋的命运，只有幻雪山才能吓阻官兵望而却步。但是贫民们错了，大错特错，官兵为了追击他们不惜一切，他们提着长刀在贫民中任性地挥舞，贫民无处可逃，在官兵砍杀中纷纷死掉，血流满地，漫山的贫民奔跑着。

一个大将军纵马挥刀，他的长刀比其它官兵更长，刀上残留血痕更多。将军长得很威武，脸庞黑色中透出紫铜色，脸上杀气旺盛，刀法纯熟，随着他的长刀所向，人头纷纷滚下。奔逃的贫民如蝼蚁般聚集又分散，有的用泥土石块奋起反抗，官兵也有被石块击中后掉下马的，也有被众贫民设置路障阻击后坠下悬崖的。那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贫民人头纷纷坠地。

被追杀无处可逃的人们从悬崖上飞蚁般跳进滚滚波涛！一些无头尸体在海水中漂泊浪荡，像断头鱼似的毫无方向被波涛打得翻出白肚皮。

波涛中血光漫起，月华隐去。圣姑听到人声喧哗，吃了一惊。她从深海中飞身而出，浪花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