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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哪儿也不去。”
“他算什么东西?”
“想做天下之主就能做天下之主了?”
裴衡将手中石砚掀倒在地,扑洒的墨色在青石地上流窜。
“殿下息怒,万不可为了此等小事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啊。”
李常得上前拾掇了一番,才将泼墨拭去。
“息怒?这要本王如何息怒?”
“是,本王与他都是皇后膝下之子,可他少时便居于道观,早就远离了朝政,更何况,这一个月都是本王在监国,处理政事。”
“今日原是来道观拜见父皇,后又去给母后请安,谁知到了客堂,母后竟将我晾在一旁,只顾着劝他早些回宫,且本王瞧着,母后正打算将柔嘉许给清执呢!。”
裴衡右手撑在案桌之上,铺陈开来的宣纸被他揉碎,落了一地的纸屑。
“他回宫?那这些年本王的一番汲汲营营就是在为他铺路了?”
裴衡心中似有一簇幽火腾然,却又无可奈何,他皱眉看向李常得:“去,将姬玉叫来。”
李常得微怔片刻,试探着出声:“殿下,如今咱们在玄都观,姬玉姑娘自是在王府,奴才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啊。”
裴衡一顿,面上的怒色愈甚。
他倒是忘了自己身在道观,藏匿于深山之中,哪里会有温香软玉?
“罢了。”
“你且退下吧。”
眼见裴衡松了口,李常得忙跪拜谢恩,打算从正门退去,只是这左脚将将垮出去了一半儿,却又收了回来。
“慢着。”
“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裴衡瘫坐在太师椅上,脑海中竟浮现了一道倩影。
“你可知那阮美人?”
李常得凝神而思:“听说过,但这位阮美人只是个冲喜美人罢了,左不过是个没什么权势的,也没几个人记得。”
李常得说完才发觉不对劲。
将才裴衡是在让他寻姬玉,姬玉是裴衡的侍妾,如今姬玉不在身边,裴衡却问起了阮美人?
李常得目露慌色,却不敢多言。
“阮美人啊”
裴衡的右手搭在一旁的宣纸上,他眼眸微眯,轻而一笑,手中摩挲的触感像是擦过了今日那人的衣袍。
“的确是如其人一般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