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梦
柔嘉整个人都瘫软在了衾被之上,心间的酥痒一点一点蔓延,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裴衡一手扣住了柔嘉的腰,隔着一件薄衫,他也能感知到女子身上滚烫的温度。
看着女子逐渐泛红的面色,他凝声而笑,带着些引诱的话音在室内暖香中萦绕不散。
“柔嘉是我。”
“劳烦二位将陛下扶至榻上吧。”
阮絮朝身侧的两名内侍开口,二人应声上前,将莲方池内的贞元帝扶至一旁的玉榻之上。
一旬为期,贞元帝便需得来此莲方池沐药浴,每次沐药浴则是让阮絮最头疼的时刻,她一弱女子哪里能扶动贞元帝?
更何况这药浴之后还得替贞元帝更衣,每每她都得劳烦这两名内侍。
“多谢二位公公了。”
“这都是奴才们该做的。”
两名内侍朝阮絮揖首,他们都知晓眼前的这位阮美人是个冲喜美人,在宫中并无依靠。
虽说明眼人都知晓皇后秦霜的母族与阮絮的母舅有龃龉,秦霜并不待见阮絮。
但他二人也并非是踩高捧低之人,是故阮絮在情理之中所求,他二人倒是愿意相帮。
阮絮亦是颔首回礼:“劳烦二位公公了。”
两名内侍应声而退,莲方池内顷刻间便归于一片静谧。
水汽氤氲,飘散的热气卷杂着药香在四周飘散。
阮絮起身将早已润湿的巾帕拧干,踱步至贞元帝身旁,替贞元帝擦拭着手上的水渍。
两名内侍已为贞元帝换好了衣裳,此刻的贞元帝合衣平躺于榻上,眼底的乌青又深了几分,两颊凹陷,皱纹满面,如朽木枯叶一般寻不着明光。
阮絮心底正想着今日柔嘉的异常之举,倒未注意一旁传来的异响。
今日她与柔嘉相见时,除了瞧见柔嘉大氅之下的薄衫之外,还闻见了其身上传来的一股幽香。
阮絮的叔父幼时可没少让人教导柔嘉这些闺中事,总想着日后将阮絮作为一枚美人棋用以笼络高官,是故阮絮一闻便知柔嘉身上的幽香并非是寻常香料。
而是极为烈性的媚香。
能让柔嘉这么做的,恐也只有清执。
只是阮絮实在是想不通,柔嘉是金尊玉贵的郡主,何以为了清执至此。
更何况秦霜如今居于玄都观,柔嘉的一举一动又怎能瞒得过秦霜,而柔嘉仍是行此举,如此瞧来便是皇后授意。
更让阮絮觉着有异的便是那靖王裴衡。
那日裴衡被清执拦住,清执言语间虽仍如平常温润,但清执只是一名道士,即便是紫阳真人的亲传弟子,于靖王而言,也不过是可以随意宰割的砧板鱼肉。
但出乎意料的却是,靖王非但没有责怪清执,反倒是听了清执所言后愤懑离去,甚至在看向清执的眼中还藏有一丝惧色。
众所周知,裴衡被委以监国之任,即便没有被册为太子,但只要贞元帝崩逝,七位皇子中能登上皇位的也只有这一位靖王。
未来的天下之主竟对清执再三忍让
算算时辰,若是未出岔子,想必美人已是入了清执的怀中了。
“道长啊道长,您倒是个有趣之人,瞧着身上藏着的秘密还不少呢”
只是不知晓这冷面道长被下了媚药,对上柔嘉那样的绝色时又该是什么模样。
想来她此前不过是替清执擦了擦身上的水渍,便能惹得清执面红耳赤,倒不知现下是怎样的情形。
“一时瞧不见道长害羞的样子,倒是可惜了。”
阮絮百无聊赖地绕了绕手中的巾帕,总觉着兴致缺缺,只一个转手,巾帕便翻落在地。
待阮絮回神,想要将巾帕拾捡起来时,却听莲方池外的一声闷响打破了修竹茂林的沉静。
“是谁?”
阮絮凝眉,她缓缓起身,绕过了热气氤氲的莲方池,惹了一身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