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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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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宫琼浆仙女娆,银装素裹百媚娇。

人生在世,何其荒唐?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悲欢离合天知晓。

我羡慕存于书中的一马一剑一江湖,而不是这人间一走一过一袋金。

来时身无长物,去时带走何物?只留下生前虚名身后骂名。

来时干干净净,去时平平淡淡,可为何在这短短的一生中,还要这身外之物?

清高守节只不过是孤芳自赏,所谓俗人也不过是为世间银两。

为何天道不公我由天?为何人间无道我守节?为何?为何?

我敢持剑向天,我敢一往无前,我敢叫着天地风云突变。

只恨人轻力微,只恨碎银几两,只恨不能叫着天地变颜色。

上次给你写完信之后,刘老板就来了,还带着金三爷的手下。

刘老板说,吴大夫人过两天就要去往济南,让我做好准备,即日搬去金府。

昨夜傍晚,家母故去,梦中阖然长逝,走的很安详。

前些天大哥来信了,说是在苏州找到一位温良贤淑的女子。

还邮来一张照片,上面是我大哥和那位苏州的小姐,长的真甜。

乌黑的头发梳成后挽髻,一身古香缎面浅黄色琵笆襟旗袍。

旗袍上绣着桂花,带着一串珍珠项链,撑着一把油纸伞,古风古色,绝代风华。

二哥也找到工作了,是在报社当一名印刷工,工资不高,但是能维持温饱。

四妹和小妹也在姑母家里过得很好,据说来年就能上私塾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放向发展,只是一封信,打碎了这短暂的美好。

那位苏州的小姐来信说,大哥因为工作问题,和老板大吵一架。

大哥打了人家一拳,然后被当地的警察关进大牢等钱赎身。

二哥在印刷的时,胳膊不小心受伤了,正在住院治疗,急需药费。

四妹和小妹也发着高烧,在姑母家里整日整夜的睡不着,哭闹着要回家。

我母亲刚大病初愈,不可劳心费神,可是这一封封信,像是一道道催命符般。

气急攻心,不久便在当天夜里,在睡梦中安然离世。

因为我被囚禁在这里,因此丧事是我姑母一手操办,办的很好。

昨日刚来信,信中姑母说无法支付四个孩子的医疗费用。

打算将四妹和小妹送走,二哥留在家里,养好之后还是个人力。

信中还写道,在上海的祖母也病危,姑母想带着二哥去上海。

大哥那边,姑母已经邮去了赎身的费用,以及人情费和一些补品钱。

今日早晨,金三爷有派人来催促,催促我赶快搬过去,不可停留。

刘叔极力劝阻,结果被狗子踢了一脚,赵婶婶也被他们推倒在地。

我知道,这是我的宿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这样的命?

我真想随母亲而去,一了百了,在没了烦恼,无忧无虑,自在逍遥。

身上的重担快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感觉我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如果我三日之内无音讯,那我便是去了,享福去了,快活去了。

如果三日之内我活着,那我便是还在这个地狱之中,倍受煎熬。

酩酊长夜梦初醒,叹声荒唐人间笑。

故友,梅儒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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