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始乱

这话像是一阵惊雷。

周逢生先是笑，漫不经心地摇着红酒杯里的酒液，拿着前几日的玩笑揶揄他。

“不听话的lili找到了？”

谁也不知道这话说的到底是人还是猫，阮星蘅也就这么含糊地笑了一声，侧眸看着姜黎，“嗯，还是不大认家。”

念及她刚刚逃避闪烁的眼神，阮星蘅少有的心烦意乱。

他松了一下领结，向外扯了扯。

忽而低嗤一声：“欠收拾。”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让姜黎听见了，黑夜里她翻了个身，一只腿不安分地将杯子压在身下，眯着眼睛对站在一旁发信息的阮星蘅道，“大半夜你在偷.情吗？”

谈爱的义务不履行。

查岗的权利倒会用。

阮星蘅关掉手机，把被子彻底蒙住她整个人，“早点睡。”

“睡不着！”

姜黎气鼓鼓地拿下被子，固定好的一次性发型被他弄得一团乱。

“太冷了，我睡不着。”

她又开始耍赖，“睡不着我就不走了。”

阮星蘅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的往外走。看见他抬腿的动作，姜黎警惕地支起身子，残余的睡意被门缝间泄露出的冷风吹的干干净净。

她倏忽清醒，意识到自己大概有些过了。

过了阮星蘅心里的那条线。

后来天亮的就很快了，六点的钟声敲响，姜黎就拎着包匆匆出了门。坐电梯上楼的时候，她看见了阮星蘅。

支着手臂撑在天台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在寒风里，指节夹了一根烟，随着烟雾向上，他突起的喉结也随之滚动，视线冷冷清清地望着远方。

没见过这样的阮星蘅。

姜黎心下慌乱，一.夜的瞬息万变，她脑子有一种被填塞满的发胀感，这段占据了她八年时间的感情无疑是她遇见过最复杂棘手的一件事。

重逢太过出乎意料。

她没想好要怎么处理。

推门的声音刺耳，将阮星蘅的思绪从天台扯了回来。

他一整夜没有睡，眼睛不算清亮，指尖的烟灰落了下来，他看见她，喉结紧了下，下意识说，“你要走？”

姜黎嗯了一声，头垂下，心里乱的要死。

“我送你出去。”

没多加挽留，阮星蘅的态度依旧冷冷淡淡。

姜黎其实有太多的话憋在心里想要问他，想问她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算什么，结婚的话只是耍她的戏言，还是救场的权宜之计？

话到嘴巴她又什么都问不出了，脑子里全都是他刚刚搭着手靠在天台栏杆上点烟的样子。

有点儿懒散，也有点儿矜贵的优雅。

妈的，这个时候了，她为什么还会像花痴一样对他心动！！

“东西都带走吧。”

下楼前，阮星蘅把仓库里的购物袋给她拎了出来，姜黎推辞了一下，又被他的话堵了回去。

“拿着吧，你花钱了的。”

这话像个暗示一样，姜黎抽出购物袋里的小票，扫了一眼，她掏出手机，脑子里灵光一闪。

“那我们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

阮星蘅嗯了一声，从腰侧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还没等姜黎反应，他已经熟练地调出自己的二维码，语气浅淡，“你扫我。”

——

姜黎现在是在一家电视台工作，前两年她都在江宁分区，今年京市的总部借调人手，她被临时调来京市。前两年没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候，姜黎还是个扛着摄像机无所事事的小摄影师，和云星合伙开了一家工作室，这两年在业内倒也打下了点名声。

要过年了，现在是淡季。姜黎匆匆来到工作室，楼上的两间屋子还留着原来的陈设，即便她离开了两年也一点儿也没有变。

姜黎笑了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着装。

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