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自苦

女子走下巨大的黑莲，仍是雪白的足，黢黑的发，那女子足要落在水面时一束发迅速结成黑色莲花，步步生莲，亭亭玉立。随着她的走动一阵阵莲香四散开来，璞赤他们也闻到了，莲香中却带了一丝血腥味，令他们不适地揉了揉鼻子。

还没等那女子走上几步，青衣道长的剑气便凝成实体奔她而去，剑气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咻咻”声，划过水面的剑气声音小些，少了些气势。

女子面前不慌不忙的升起一道水墙，水墙中夹杂着的黑发如密密麻麻的小蛇一般疯狂扭动。

剑气入水墙无声，顷刻间水墙崩裂，女子脸上完好无损，薄纱虽被划破千道，身躯上下也布满细细长长的伤口，伤口却并没有流出鲜血。

女子一声娇啼，目中眼波滟滟，哀泣道：“道长呀，你为何如此狠心？莫不是个没有心的？”

青衣道长并未答话，飞身悬于马头，手下法印未停，身边剑气磅礴，杀意四溢。

见青衣道长未答话，女子却开始理起了头发，眉头微微蹙着。恍然间她似乎想明白了，眉头舒展开，手却依旧一下一下的抚着一缕青丝。她低头一笑道：“道长，我明白了，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肯定是不喜欢我这样的，无碍，这里的美人面还多着呢，道长仔细瞧瞧？”

言罢，青衣道长手中的法印打出，女子躲闪不及被击中顺势娇啼一声倒入水中。

城主慵懒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意：“她没死。”

青衣道长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她在这里我便奈何不了她，她根本就是在戏耍我！”

队伍中此时却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原来是湖中黑水里各处浮出了各式各样的美人面，皆是妙龄少女，千面万面，花团锦簇，皆闭着眼，身着各色绣花裙，梳各式发髻，嘴角含着一抹笑。

这些美人面一出水便活了过来，皆站立于黑色脸盆大的莲花之上，有的眼似月牙捂嘴笑，有的低头福身作礼，有的甚至还招了招手。

她们齐齐开口：“道长......”“道长哥哥.....”“道长大人......”

又齐齐笑起来，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汇集在一起，应该是让人感到愉悦的，然而她们脚下踩着由头发聚成的黑莲，黑水散发着恶臭，空气中却飘着夹着血腥味的莲花香，使人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青衣道长又挥出剑气，少女们尖叫一声后纷纷堕入水中。青衣道长一声冷哼：“红颜枯骨，肮脏魔物！”

先前那巨大黑莲里的女子声音却忽地响起：“道长呀，就没有一个能让你心生怜惜吗？千千万万的美人，可有一张入了你的眼？”

青衣道长喝到：“魔物敢尔！非人还来揣测活人的心思，且快快伏诛！”

女子的声音隔了一会又响起来：“道长呀，我们曾经可都是苦命人呀，死了就是魔物了吗？那些美人面可都是活过的女子，生前没有被怜惜，死后也不配被怜惜吗？”

“即是苦命人，何不轮回去？何苦在这世上苦海挣扎？须知执着便是苦痛。”

“道长呀，道长呀！我不！”“我不！”“我不！”......

不同女子的声音争先恐后响起，其中甚至夹杂着婴儿的啼哭。

“道长呀！我好恨！我好恨！”

“你这臭道士，为何要与我们为敌？你是没有心的吗？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何害我无辜枉死？为何令我魂魄不安？......”

“你为了他们要来诛杀我，先前为何不能为了我诛杀他们？”

“填塘成湖呀道长！你可知水下睡着多少女子？”

青衣道长在一声声尖锐的控诉中巍然不动，良久，他叹了口气道：“既是女子，先前那些人家你为何未曾放过那些个苦命女子？”

那些女子的声音依旧尖利：“我给过她们机会，不相同便相对，相同的与我一起杀了那些个动辄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