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晏清

臭？沈七愣住了，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认为我与他们有天壤之别啊。如果我装作不知道，他们不说，我还可以骗自己我跟他们是一样的，至少，我跟他们站在一起。一个臭字，生生隔开了他们，生生将他们推到了各自的对立面。

他本想愤怒的叫喊，可后背冰冷的剑让他动也不敢动，倘若他是个不怕死的，两年之前他就死了。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的开口：“朱朱小姐，我，你不记得我了？宣城的城隍庙还记得吗？那个要跟你们一起去找仙山的。”

他这一提醒倒让朱朱想起来了，她有些好奇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与我们分开之后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沈七恨意险些收不住，他低下头，呜咽着：“朱朱小姐，我不敢说......我怕璞赤公子杀了我。”

朱朱看向璞赤，璞赤依旧笑嘻嘻的，并没有什么动作。她劝慰到：“你尽管说，我还治得住他。”

沈七听到此话眼中恨意喷涌而出，冲朱朱喊道：“是璞赤！璞赤他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都是他！”

璞赤收起剑，走到朱朱身侧，不再笑了。

沈七在璞赤收起剑的一瞬突然暴起，凝起魔力直冲璞赤。然而离璞赤面门还有两寸时便再也动不了了。

朱朱缓缓开口：“你知道你身上的腥臭味从哪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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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七不答。

“是死人身上的血腥味混着腐烂的味道。”

这种味道，皇城破的那日她闻的太多了，她本能的厌恶这种味道，厌恶胜过好奇，那么浓重的腥臭味下，她已经不在意那个答案。

“我，只诛妖魔，不问因果！”

朱朱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刺向沈七，沈七不觉害怕，满眼恨意的瞪着二人，二人却完全不知恨从何来。

璞赤又笑了起来，他笑着挥剑将沈七腰斩，他们的身上没有溅上一滴污血，而沈七，已经化成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稀泥。

他们来到湖前，湖上丝丝雾气，湖中央的黑色巨莲上还是与青衣道人对峙的那个女子，那女子俯卧着，眼低垂，似灵魂出窍一般，见他们离得近了才懒懒瞥一眼，声音也是懒懒的：“你们杀了沈七，现在要来杀我了？”

二人不答，只立在湖边。

还是不忍心的，朱朱捏起法印，金光从她手指流向封印，她不是来杀这女魔的。只诛妖魔，不问因果。因为知晓了因果便再也理不清，再也没有杀的那份决心。

女人立起上身，手指轻抚过那些游走的金色小蛇，眼中秋水倒着金光，眉间锁着化不去的愁，言语中却是只剩倔强：“你困住我，又有什么用呢？天下女子千千万，有几个是活成了自己的？有几个不被辱骂殴打？我生前困在男人的嘴里、棍棒下、青楼的花窗中，现在被你们困在这，我生前死后都逃不出牢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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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没有看他们，自顾自的说着：“我一生都逃不出这里了，女子与男子生来除了男女不同外，其他的区别到底在哪呢？我不懂。我们都不懂。”

她没有流泪。朱朱也没有流泪。

有些牢笼一辈子都逃不开，因为从小听到的只是顺从。

心被锁住了，身体怎么逃得开？

朱朱没有说话，璞赤虽然想看朱朱的实力，但是奈何朱朱根本没有要与那女魔打的想法，他也不能逼着朱朱上吧。

二人就此离开。

宣城却不比两年之前热闹，一打听才知道国家已经摇摇欲坠，两年前的那场灾祸就是摧毁这个国家的导火索。

妖魔虽退去，但离去之前仍不死心一击向王，国师虽及时格挡，王也受到波及，此后不久二月有余，王病重，游历中的长公主顺定与大将军之子嘉海匆忙回京，然，周围各国趁此时举兵相向，王立后所生嫡子皎肃为太子，任嘉海为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