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第二次进来，唐洲已经熟门熟路。

“长官好。”

“对，那两个人要挖我的腺体，我听他们说至少已经这么干了几百次了。”

“好的，那我这次要关几年？我举报了他们应该可以戴罪立功吧？”

“啊好的……我的牢房是这边吗？”

“好的，谢谢长官，您慢走。”

这位犯人具有极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熟练到让人心疼。”眼镜说。

唐洲还有心情开玩笑，故意装作惊讶的样子：“呀，你心疼了？”

眼镜：“只是一句适应情景的感叹，我是没有人类的情感的。”

“唉，我知道，但我也只有你可以聊天……算了，还是别聊了。”唐洲忽然想起来，“你省点电，关键时候再喊你。”

·

“砰——”

透明的高强度防弹玻璃墙内，已经不能称作“人”的生物猛地撞上玻璃，坚硬的外皮撞击出巨大的声响，但整面墙纹丝不动，站在玻璃面前观察的人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双手漠然地在悬浮键盘上输入记录。

里面的生物张开虫类的口器，尖锐的声音蜂鸣一样：“杀……杀了……你……”

风佑对来自玻璃内实验体的威胁无动于衷，他按下控制器，停止这次的实验，不理会实验体怨毒的目光，冷酷无情地转身离去。

他离开实验室，助理小江赶紧替他接过手上的设备，瞥了眼监控中实验室里不断困兽一样来回转圈的三十三号实验体：“它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呢，我在外面都听见动静了。”

就像大多数旧人类一样，风佑对变成这种怪物的新人类并没有任何类似看同类的同理心，毕竟从基因上来说，这些怪物已经不是人类。它们对风佑表现出的敌意不单是因为他关着它们进行实验，更多是出自它们极富攻击性的本能。

“好在研究所铜墙铁壁，它们逃不出来。”小江已经习惯他说三句博士才回一句，自己笑了笑，“啊对了，您刚刚在里面的时候治安队有人来找过您，说您上次留心的那个人又出现了，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他说完这句，风佑才看向他：“人在治安队？”

“好像是。”小江点头，接着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轻声问，“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您的未婚妻？”

风佑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交代助理：“把数据整理好，给实验体补充水和食物，我出去一趟。”

半个钟后，风佑出现在治安队，得到了一个消息。

“您、那个，那个，来晚了。”艾兴年支支吾吾地说。

风佑瞥了眼他们给他泡的茶，没去碰。他常年没什么表情，从里到外透着冷漠，跟他完全不熟悉的人看了根本不能从脸部表情判断他的喜怒哀乐，就像现在的艾兴年，根本不知道他生没生气，说话都没底气。

不过，能静下心来搞科研的人，耐心大多不错。

“什么叫来晚了？”风佑就很耐心地等着艾兴年像挤牙膏一样挤出话。

艾兴年心一横：“就是，您要找的那个人他、他……又跑了！”

“……”风佑沉默片刻，端起茶喝了口，茶味过苦，缺少了点香气，让他舌根也泛上莫名的苦涩。

“我看你们狱所的门以后就拆了吧。”风佑修长的双腿慢悠悠地换了个交叠的姿势，“反正也关不住人。”

艾兴年自知理亏，被怼得哑口无言，还想哭。

·

重获自由的唐洲在街道上张开双臂，快乐地转着圈。

半个小时前，他说自己肚子疼，在地上滚得非常可怜，喊来了无辜的守卫。守卫弯腰去检查他的状态时，一道电流直击天灵盖，直接电晕了过去。

唐洲把用来当电击棒的眼镜戴回脸上，这回连房门都不用亲自开，大摇大摆地了出去，又留给监控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