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换婴往事 出发维堇

“老夫人，咱们姜家祠堂如今总归是不成样子，那牌位，若是您允了，孙媳就去找一趟普德寺的大师，从制作到供奉，也不是什么费劲的事。”百灵学着平日里见到的大小姐的模样，慢慢啜着茶，时不时冷眼看着姜彤和她女儿舒雪晗。

可姜彤仿佛是自矜身份一样，背挺得直直的，扬着下巴，斜斜地从右下眼角觑着百灵。

见状，温老夫人也尝试着开口：“彤儿，姜家的族谱和祖宗牌位，不如……”

姜彤立马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转向温老夫人：“姑母，并非是侄女不愿拿出来，只因现在侄女还在寻一人。”

“哦？何人？”

“是侄女的恩人。”

……

北乾七十二年，北乾与缅川正式开战，姜彤嫌外边不太平，就提出，要带着一岁的女儿并奶娘与奶娘的女儿一起回娘家别庄休养，还说要等战争平息以后再回京城金衍，舒家当时也同意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去舒家别庄，一是因为姜彤嫁的是名门望族舒家旁枝不得宠的庶子，并没有享受到多少优待，二是因为舒雪晗是个女儿，姜彤甚至都没有抱过她，没有亲自给她喂过奶。

那天，蔺州军队被临时调遣支援别处，得知这一小道消息的黔南山匪趁机出来作恶，便被傍晚出来运气不好的姜彤一行人遇上了，因着没有带什么人手，几人只能先躲在一个简陋的山洞里。

眼见山匪在附近转悠，姜彤又怕孩子万一啼哭，惹来歹人，便心生毒计，她先派奶娘几人去山洞口守着，她自己在后头，偷偷把自己的女儿和奶娘的女儿襁褓给换了，又叫奶娘回来，指派奶娘换上华贵服饰，带着换了的“舒雪晗”出去吸引山匪的注意力。

可奶娘一听，怎么肯带着小姐往外跑？

可姜彤不知怎的，就认定了奶娘带着自己的孩子是万万不会冒险的，一个劲儿让奶娘带着换过了的“舒雪晗”跑出去。

奶娘先答应了，在换衣服的时候，实在不忍心带着小姐去吸引山匪的注意，偷偷给两个孩子换了襁褓，奶娘以为带着的是她自己的孩子，谁知两次换过之后，奶娘带着的是真正的舒雪晗。

奶娘带着女婴跑出去，果然山匪跟着去了，天色已暗，姜彤几人趁机溜了，而之后，奶娘把钱财都给了山匪，山匪却看奶娘相貌平庸，不与她有什么别的想法，然而把小女婴带走了。

这次姜彤来蔺州，正是收到了好不容易联系上的奶娘的书信，奶娘不识字，不会写信，找了个秀才潦草写了，央求蔺州一见。

可是如今，姜彤身边的“舒雪晗”是奶娘的孩子，被山匪带走的，确实真正的舒雪晗，可谁都不知道。

……

当然，这个故事姜彤是把自己美化过之后才讲给温府众人听的，其中内情，姜彤自己都不知道。

“可如今，彤儿找这位奶娘是想接过来一起生活？”温老夫人听了，觉得这事儿做的别扭，却也无法在这个当口对着舐犊情深的姜彤说什么重话。

“正是，那时奶娘换上了小妇人的衣衫，却是把别在衣襟里的印信也带走了，不然，不然……”

“这……”温老夫人张了张口，深深叹息。

温觅一边听着热闹，一边自顾吃茶，对姜彤的人品深深厌恶，这位表姑母自己偷偷换了孩子，真是对得起她所谓的救命恩人？为什么又要带着孩子跑出去吸引山匪注意？温觅嗤笑，又想让奶娘替自己办事，又不想叫奶娘记恨她，又要牵扯上奶娘的女儿，真是过分。

“舒夫人收到奶娘的信中，可提到了住址？”沈知姝也厌恶换孩子的事，称呼已经从妹妹换成了舒夫人。

“是，正是在黔南的侗岭镇，只消去打听一二便是，小妇人近日来，也是愁于没有人手，见温府喜事不断，小妇人也没敢再提起。”

“如不让觅儿那镖局去寻一寻？”晏生晴手帕掩嘴，轻轻笑